第18章 审讯室

听到校长的催促，这才反应过来，说：“那什么，去楼顶的那个栅栏门啊，我怕出事儿，就给锁上了，那你们先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把那个钥匙找出来。”

张阿姨说着，就要转身回宿管站去。陆望舒怕她做什么小动作，就跟了上去，说：“张阿姨年纪大了，我怕您老眼昏花的找不到，耽误了时间，我陪着您一块儿找吧。”

张阿姨下意识地就想拒绝，可想到校长还在旁边呢，只能点头，答应下来，说：“那想一块儿找，那就找吧。”说着，两人就一起进了宿管站。

陆望舒进了宿管站以后，其实压根儿就没有帮着一起找，他一直都在观察着张阿姨的一举一动。

张阿姨背对着陆望舒，打开了一个抽屉，小心翼翼又动作迅速地回看了一眼，然后就要把抽屉关上。

他觉察到了不对劲儿，似笑非笑地朝着她走了过去，说：“张阿姨，这抽屉您先别急着关啊。您刚刚看清楚了吗？”

说着，就大力推开了那个抽屉。果然，里头写着“天台栅栏门”几个字样的旁边，就放着一把钥匙。

陆望舒见状，微微一笑，把钥匙从抽屉里头拿了出来，说：“张阿姨，您看看您，我就说您看不仔细吧。”

说完，他也不等张阿姨反应，径直就走出了宿管站。

林湘怡见他出来，手里还捏着一把钥匙，而张阿姨跟在陆望舒的身后，脸色巨变，一脸的垂头丧气。

后者察觉到了林湘怡的目光。回头胡乱挤眉弄眼了一番，接着就转过了头，算是回避了。

“钥匙拿到了，那我们快上去吧。”

说完，就大步朝着楼道走去。走到楼道口时，陆望舒又忽然回头，看向了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背影的张阿姨，说：“张阿姨也一起吧。”

校长倒是没有多想陆望舒的这话，只觉得张阿姨是男生宿舍楼的宿管阿姨，事情又出在男生宿舍楼，所以张阿姨理应跟他们一块儿上去，就点了点头，说：“张阿姨，那你也跟我们一起来吧。”

张阿姨为难地看了一眼校长，说：“哎呀，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手脚又慢，就不跟着你们一块儿去了吧。”

“手脚慢怕什么，我们走的又不快。老胳膊老腿儿的就更是谦虚了，张阿姨你每天爬上爬下地检查寝室熄灯情况，这运动量可不小呢。”

张阿姨看了眼陆望舒，没再说什么，抬脚跟了上去。

几人很快到了五楼。陆望舒先一步走到了栅栏门那儿，将钥匙对准那个锁孔，然后插了进去，再使力轻轻转动，只听见“咔嚓”一声，栅栏门就这样被打开了。

随即一前一后地上了天台。

天台其实就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小平底，上头除了几个太阳能热水器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林湘怡左右一张望，立刻发现了被随意扔在角落里的一条白裙子。林湘怡手指着那个角落，惊喜地说：“你们快看啊！那是什么？”

众人听到林湘怡的话，视线就顺着林湘怡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也发现了那条白裙子。

林湘怡想要上前，乔亮出声拦住了她，然后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双橡胶手套，仔细地戴上了以后，这才抬脚往前走。

林湘怡立刻就明白乔亮叫住自己的原因。如果这衣服上面留有那个装神弄鬼的人的指纹，而自己就这么贸贸然地冲过去，岂不是会把证据给抹掉了。

乔亮翻了翻那条白裙子，发现在白裙子底下，还放着一顶假发。假发是纯黑的，没有任何的烫卷，很长，差不多是从头顶到腰的距离。

陆望舒看到那条白裙子和那顶假发以后，忍不住勾起嘴角，说：“果然是这样。乔亮，张阿姨，便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

林湘怡听到陆望舒的话，登时就愣住了，不可思议地说：“望舒，你说什么呢？张阿姨怎么会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呢？”

“到底是不是，审过以后，自然知晓。请吧，张阿姨。”陆望舒对着张阿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嘴角上，掀起一抹淡淡笑意。

张阿姨看了一眼陆望舒，即使心里很不情愿，也只能跟着他走。毕竟张阿姨年纪大了，就算她想逃，这儿还有个警察在呢。她腿脚就是再利索，那还能利索得过警察不成。

陆望舒他们带着张阿姨去了警局。校长也一块儿跟着去，一是因为校长再怎么说也是永州一中的大家长，张阿姨是永州一中的宿管阿姨，所以校长跟着一块儿去，理所应当。

二是因为校长打从心底里，就不愿意相信张阿姨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张阿姨和蔼可亲，人那么好，怎么会是那个恶作剧的人呢。校长想不通，所以他要过去，亲自听听张阿姨到底会怎么说。

几人到了警局以后，直奔审讯室去了。原本是乔亮和另一个负责做记录的警员两个人一块儿审问的，但是陆望舒提出来他也要审问张阿姨，没办法，那做记录的活儿，只好落到乔亮的头上。

此时，陆望舒看着张阿姨，说：“张阿姨，既然我说你，就是扮演女鬼的对象，必定是有着充足证据的，您就把一切都交代了吧，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

张阿姨闻言，看了一眼陆望舒，不为所动的说：“我有什么可交代的。难道因为天台出现了一条白裙子，一顶假发，我就成了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了？”

“张阿姨，都到这会儿了，您怎么还嘴硬呢。那好，我问您，昨天晚上，你脚上穿着的，是不是一双奶奶鞋？这可就巧了，那监控视频资料里头，那个女鬼，昨天穿的也是奶奶鞋呢。两个鞋子长得一模一样，你说巧不巧？”

果然，张阿姨听完，脸色微变，立刻变得慌张起来，说：“即便鞋子一样，又能说明什么呢。你不能因为鞋子，就认为我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吧。”

“鞋子一样，可能只是巧合而已，但昨天那个女鬼走的时候，竟然撒了一把白粉出来。后来经过检验，那白粉居然是感冒药，而张阿姨你这几天也恰好感冒了，这也太蹊跷了。”陆望舒一字一句地说，徐徐分析道。

张阿姨听陆望舒这么说，顿时心惊。

昨晚自己情急之下撕开了感冒药，当做武器撒向了陆望舒，倒是有些大意了。

张阿姨没想到，陆望舒如此灵敏，他不仅注意到了地上的那些白粉，并且还取了点，送去警局检验。

这份心思，果然是无比的细腻。

那天陆望舒和张阿姨交谈的时候，就发现张阿姨的声音里带有浓重的鼻音。之后他又听到乔亮说检测出来那袋白粉就是感冒药，于是，陆望舒稍稍一推理，便是彻底确定，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是张阿姨本人。

“张阿姨，其实你也没有必要一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只要我们一会儿派人去宿管站，找到你现在在吃的感冒药，就可以定你的罪了。”陆望舒看着张阿姨，不紧不慢地说。

张阿姨闻言，脸上顿时就露出惊恐神色。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可桌子上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

此时，张阿姨看着陆望舒，问：“如果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那你为什么还要等我坦白呢，直接就把我抓起来，岂不是更简单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因为我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减刑的机会。”陆望舒一脸真诚的说。

张阿姨叹了口气，终于放弃了挣扎。既然一切早成定局，不论她再怎么努力辩驳，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毕竟，陆望舒查出来的这些东西，以及判断出来的情况，都是真的。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那个在男生宿舍楼里装神弄鬼，假扮女鬼，吓唬学生的人。”张阿姨说。

审讯室里，校长听到这句话，顿时愣在原地。

自打事情发生以后，校长也在心里想过无数种可能，关于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到底是谁。可他独独没有把张阿姨排在里面过。

张阿姨已经在永州一中工作了很多年，是这个学校的老人。她勤勤恳恳工作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出过任何的差错。

而且张阿姨为人非常和蔼，总是笑眯眯的，让人觉得很亲切。

虽然自打杜乐死后，张阿姨脸上的笑容就少了很多，但校长也从没有想过她会做这种事。

可没想到，那个最不可能的人，居然就是做这件事的人幕后之人。

对此，校长觉得很痛心。

审讯室里，审讯依旧在继续。陆望舒一脸平静地问：“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在学校里装神弄鬼，其目的是什么？”

“为了报复杨航。”张阿姨说到“杨航”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突然变得恶劣，就连眼神也是透着几分阴冷。

陆望舒和乔亮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一脸不解，怎么又是这个杨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