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分歧

李局看了乔亮一眼，说：“叫你结案就结案，费那么多话干什么。”

乔亮摇了摇头，梗着脖子，倔强地说：“不行，不能结案。这案子还没完呢，说什么都不能结案。”

李局看乔亮那么坚持，有些生气：“你这人，怎么就那么犟呢。我问你，之前，永州一中校方要求我们警方查的是什么？”

乔亮回忆了一下，然后脱口而出：“查出那个在男生宿舍楼装神弄鬼的人到底是谁。”

“对了。”李局点了点头，“那我再问你，现在我们抓住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了吗？”

乔亮这才明白李局刚刚问他那话的用意，不甘心地回答：“抓住了。可是……”

李局粗暴地打断了乔亮的话，说：“没有可是。他们要求我们查出装神弄鬼的人，我们查出来了，也抓住了，那这案子就算是这么了了，没必要再抓着不放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老师，那根本就不是细枝末节的东西，那是真相。杜乐不会无缘无故就自杀的，她的死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需要把真相查出来，那可是一条人命啊！”乔亮说到后来，神情有些激动。

李局听了乔亮的话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也理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继续追查下去，最后真的发现了杜乐的死其实是另有隐情的，如此一来，那么当初负责杜乐案件，判她为自杀，直接结案的警员们怎么办。”

乔亮不说话了，他明白李局的意思。当初没有任何人跳出来，说杜乐的死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可能是有幕后推手在的。所以负责这个案件的那些前辈们就只是当做一起普通的中学生压力过大，最后导致自杀的案子在看待。

那时的张阿姨也因为沉浸在女儿突然离去的悲伤中无法自拔，一直都躺在医院里，也没有去警局提供任何的疑点或者线索。

而现在，一桩已经结了这么久的案子，现在却突然又说要重查，说背后可能另有隐情，那大众的心里会怎么想呢。

到时候，媒体，还有广大的人民群众，不知道要把警方给骂成什么样呢。

李局作为警察局局长，警局的大家长，他不希望这样子的事情发生。因为他心里很清楚，每一个警员，都在背后默默付出了很多，谁都不容易。

反正杜乐已经死了，而且很明确，她就是自己从楼上跳下来才死的，这个事实很客观。所以就算最后查出来，是有人用了激将法也好，辱骂也好，才造成了杜乐的死，警方至多也就是教育一下，并不能真的拿那个人怎么样的。

两者相较，取其轻。

所以李局百般无奈之下，才会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乔亮听完李局的话后，叹了口气，说：“老师，可我并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我们应该追查，而且我们可以向大众去解释，不能因为怕担负群众的愤怒，就什么也不做。那才是最错的。”

乔亮的意思，李局何尝不明白呢。后者不说话了，似乎也是在考虑这个事情。

乔亮知道，这个案子最后到底能不能重查，很有可能就看自己这会儿到底能不能说服李局了。毕竟如果没有他的许可和批准，案子是不可以随意就重查的。

“老师，如果我们查出来杜乐死亡背后隐藏的真相，我相信我们可以将功补过。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我们警方的一个失误。如果我们不去重查，难道就不会有人发现吗？”

乔亮顿了顿，接着说：“张阿姨知道自己女儿的死不简单，那杜乐的那些同学呢？不说其他人，杜乐的几个室友，难道就都不会觉得奇怪吗？她们现在或许因为害怕，想要独善其身，但如果以后她们想通了，想要来警局报案了，到时候不是一样要重查案件吗？”

乔亮看着李局，认真地说：“老师，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现在我们重查，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李局沉吟良久，最后终于败下阵来，点了点头，说：“那好吧，你去吧。我同意你重查这个案子，不过我希望你能够尽快破案。”

“真的？”乔亮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能够说服向来油盐不进，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的李局。

李局看乔亮这个反应，也被他逗乐了，说：“臭小子，我没事儿骗你干嘛。这个案子，就交由你全权负责，至于陆望舒……”

李局说到这，没有再开口，而是用手指，敲打了一下桌面，似乎是在苦恼，到底应该怎么安排。

乔亮急忙开口：“老师，你就让望舒也参与进来吧。他必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乔亮顿了顿，接着说：“而且你也是望舒的老师，你知道他的脾气的，他那么固执，就算我们不打算让他参与进来，他自己肯定也会想方设法地去查明真相的。如此一来，倒不如我们同意让他也参与，两方合作，双赢啊。”

李局看了眼乔亮，犹豫的说：“可是，我们毕竟是警察，总这么让一个外人参与案件，别人会怎么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警方这么没用，非得要一个不入流的侦探帮忙，才能破案呢。”

乔亮知道李局对陆望舒有一些成见根深蒂固，并不是自己今天三言两语，就能够打消的。这会儿，他没办法让李局打消成见，他所能做的，只有让李局尽量松口。

乔亮想了想，说：“不会的，老师。侦探和警方合作破案，媒体是不会多说什么的。日本的名侦探柯南，英国的神探夏洛克，民众的接受度都很高。老师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再说了，您自己都说了，这个案子由我全权负责，那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意我让陆望舒加入吧。”

李局叹了口气，点点头：“算了，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随你吧。”

说完，李局转过身去，然后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行了，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出去吧。”

乔亮离开了办公室。陆望舒和林湘怡在门外等他，看到他出来，就迎上前。

此时林湘怡问：“你怎么进去了那么久？”

陆望舒不等乔亮回答，率先开口说：“这还看不出来吗，肯定是李局又留他喝茶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