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下马威（2）

苏曼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是父亲的奶妈，这些年也劳苦功高，我就念这份上给桂妈妈减十大板算了。”

说完就给桂妈妈机会说话，直接吩咐说：“书墨，喊人带下去。”早就知道这些在侯府横向霸道多年的老奴肯定有不把自己半路郡主放在眼里，幸好本小姐早有准备。

“是。”书墨应了声，然后就招呼外面的粗使婆子把桂妈妈拖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嚎叫声。

“书墨，去喊人等下给桂妈妈上药，完了还要回来这里的。”苏曼像是没听嚎叫声似的，继续吩咐道。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子的手段，苏曼使得炉火纯青。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等桂妈妈归队后，苏曼开始了她的第一把火。

“柳姨娘，曼曼没掌过中馈，今天就先劳烦姨娘一次，帮曼曼分派差事，明天曼曼也好依葫芦画瓢。”苏曼示弱地说。

柳姨娘没办法只好开始分派差事，柳姨娘本来就是掌管中馈的人，很快地，就把今天的差事都分配好了。

“好啦，既然今天事情已经处理完了，那就开始说说本郡主今后的规矩吧。”苏曼曼斯条理地说。

“本郡主呢，比较忙，今后呢就不再给你们一一分派差事了，你们自己拟定每天的差事，然后禀报白妈妈，白妈妈觉得没问题就按你们拟定的差事去办。如果出错了，本郡主不管谁犯的错，本郡主只找你们，明白了没？”

话音一落，管事们面面相觑，可谁也不开口。

苏曼看着管事们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笑了笑道：“有异议的话，现在就说，过了今天本郡主不接受任何不同的声音。”

管事们看着苏曼笑语妍妍的样子，林和大胆的说：“郡主，这不合规矩吧，每天的差事都是主子分派，奴才们都听令办事的，若都奴才自己拟定差事那岂不是全部乱了套。”

虽然嘴上这么说，林和心里也在噼啪噼啪的敲着小算盘，快速地计算如果这样做的话，自己岂不是要负上很大的责任？一不小心不就阴沟里翻了船。

“下人犯错只找我们这些做管事罚，那些犯错的小蹄子又怎么记得住教训，天天出错，府里岂不是要乱了？”另一个大胆的管事也站出来说道。

“是啊，奖罚要分明，有功要赏，有错就罚才是，郡主啊，你年纪还小可能不太明白，可按府里的规矩来总没错的。”柳姨娘见机快也插上了一嘴，一顶奖罚不明，不懂事的帽子就给苏曼安了上去。

……

看着眼前的或暗或明的指责，苏曼不以为然，新政策的施行总会伴有阻拦，只要新政策的方向不错，再多的阻拦也只会成为垫脚石。要不是为了以后能从这些琐碎繁杂的事情中抽身出来，本小姐才懒得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苏曼完全没有出声反驳，只是端坐在上首微笑地看着每个发语的人，盈盈地笑意好像是在鼓励他们似的，慢慢地，管事们一个一个安静了下来。

管事们又缩了回去，一个个都低着头站着，娘呀，这也太有压力感了，明明就一个十几岁未出阁的姑娘，怎么感觉比当年的老夫人还更有气势，那嘴角的盈盈笑意看得人心中发冷。

“你们全都是这么想的吗。”一句疑问的话却带上了肯定的语气。

苏曼也不等他们回答就继续说：“柳姨娘说得很对，奖罚确实要分明，不过如果诸位管事手下的人犯错了，是不是御下不严，是不是有错呢？本郡主罚的话不算有错不罚吧？至于那个犯错的下人，那位管事的人就那位管事罚，这些小事情是不用本郡主来管吧？”

一连串的反问众人哑口无言，郡主殿下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苏曼继续说：“至于差事的问题，每天的差事都相差不大，都是有案例可循，本郡主相信能做到候府管事的诸位都是聪明，肯定能应付的吧？如果有谁做不了，现在就可以说出来，府里下人那么多，本郡主相信能做的大有人在。”

赤·裸·裸的威胁简单粗暴，做不了的下来，能者居上，想做管事的人一大把。

“郡主，府里一直以来都这样行事的，京城的大户人家全都这样的呀，没有奴才给主子安排衣行住食的道理呀，不如郡主先问过老夫人先？”林和据理力争，企图把事情给拖后，最好拖没了。

“林和是吗，采办对吧，上个月本郡主的开支中，为何单单鸡蛋开支就300多两？”苏曼也不反驳反而开口说起了账本的开支问题。

郡主不是昨天才拿到账本而已吗，难道今天已经看完了？还挑出错处？

林和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地说：“回郡主，郡主虽然吃的鸡蛋不多，可叶心阁还有很都多下人，所以才那么多的开支。”

“叶心阁才20多人，单单鸡蛋开销居然200多两，林和，你买的鸡蛋难道是金做的呀。”苏曼冷笑地道。

“回郡主，鸡蛋1两一个，您一天一个鸡蛋，加上叶心阁的下人，一个月下来……”

砰！这次的茶盏砸在乱说八道的林和头上，鲜红的血液混着褐色的茶水顺着林和的脸颊慢慢地流了下来，场面有点恐怖。

苏曼却不惧地瞪着他说：“一个鸡蛋一两银子？虚抬物价，你是觉得本郡主好糊弄吗？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奴大欺主？”

底下众人一惊！虚抬物价、做假账这些可不止林和一人，他们都做了，毕竟只要虚弄了过去，其中差价就是自己的，比每个月的月俸还多得多，当然没人真的那么笨老老实实地做事。而且主家们也是家大业大，很多时候是不会追究这点小钱。

谁知郡主偏偏就不按理出牌，这是如果不追究就是小事一件，追究的话是，欺主可是大罪，众人都明白郡主这是在警告他们！

想明白了这层，林和和其他管事具是浑身一抖，矮了半截，全都跪在地上。林和更是惶恐地说：“郡主殿下，奴才今天忙晕了头，可能记得错了，请郡主容许奴才回去检查一遍再回禀郡主。”

苏曼只是想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免得阻碍自己新规矩的运行，当然不会大动干戈，毕竟换血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自己再过几个月就嫁出去了没必要做这事，如今有人服软自然就宽容地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多加苛责，今后诸位管事肩上的可是责任重大，可要认真仔细点，要不然到时本郡主可是不会留情面的。”

众人自然都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却再也没人出声反对她的新规矩，谁都怕自己阻拦了郡主的火会烧到自己的身上，于是连忙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