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闹上一闹

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夫人，嘴唇轻动。看似轻声低喃的话语，却有着不容质疑的威压感，这让二姨娘花氏有些坐立难安。

花月容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徐妈妈，但徐妈妈却也只能摇头表示不知道。

花月容脸上勉强露出笑容，“母亲稍等，媳妇这就安排人再去催一下。”

她话一说完，徐妈妈就跟随她走出了正堂。到了院子中，徐妈妈招手让大丫环彩霞过来：“过去惜悠院看一看，这么久了怎么七小姐还没来？”

“不劳徐妈妈费心，我已经到了。”就在彩霞点头准备应声而去的时候，刚刚踏进松柏院院门的凌若悠，出声阻止道。

徐妈妈的眼中，一个娉婷身影正缓慢走来，就像涉水而来的凌波仙子，动作优雅，神情高贵。

而在那一瞬间，恨意涌上了一旁花氏的心头。这样的风姿，这样的气度，本该是她的雪儿或者冰儿才该有的嫡女风范，可她现在却只能眼睁睁任由眼前这个小贱蹄子在府中众人面前招摇过市，耍尽威风！

花月容看着凌若悠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摆出管家者的慈爱与威严，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凌若悠说道：“七丫头来了，赶紧进来吧，老夫人等了你很久了呢！”

锦碧扶着凌若悠来到正堂，她刚进屋的那一瞬间，满屋子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噤了声。其中只听见四姨娘语气酸酸地说道：“七小姐可真是好大的排场，让府里这么多人专门聚在这松柏院，独等你一人到来……”

四姨娘柳如梦，官场同僚所赠予丞相的舞姬，因过人的舞姿，得到丞相多年的恩宠。极会察言观色，更会捡软柿子捏，之前凌若悠在她手下，也是吃了不少暗亏的。她是府中唯一一个没有生育过子女却没有人敢慢怠的妾室。

众人以为，凌若悠听到这话，肯定会因自己迟到而诚惶诚恐，没想到凌若悠却恍若未闻，只静静走到老夫人跟前，规矩地行着礼，恭敬地说道：“悠儿不孝，许久未能来给祖母请安，让祖母挂心了。今日前来，本应尽早，但却因来通报的小丫鬟，只是个粗使丫头，孙女不敢轻信，而那丫鬟更未催促悠儿，悠儿惊疑之下这才姗姗来迟。”

她就不信，向来及其重视规矩的老夫人，会无动于衷。毕竟花氏可是从她手中接过掌家之权的，在花氏管理之下，府中竟会发生如此没有规矩，慢怠府中小姐的事情，这无疑是当众打了老夫人一个巴掌，试问心高气傲，独断专行的老夫人，又怎么忍受得了？

听到凌若悠说的这话，果然老夫人盛怒之下，竟将旁边小桌子上的茶杯猛地一拂，顷刻之间，便见白润如玉般的精美瓷器，在地上四分五裂地散落各处。

一屋子的人纷纷跪下，向老夫人告罪。凌若曦本来站在老夫人身边，此时更是来到老夫人面前，帮她拍背顺气，“祖母息怒，下人们这样欺上瞒下，想必花姨娘自会处置，您赶紧消消气，没必要为了这样的小事而与他们置气，当心气坏了您的身子啊……”

老夫人扫了眼底下的众人，漫不经心地说道：“都起来吧，你们都是这府中的主子，发生这样的事，怎么也没人来说，倒让七丫头受委屈了。”

凌若悠宛然一笑，说道：“只要祖母安康，悠儿就不委屈。他们那几个不懂事的奴才，就当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以后要好好记得尊卑有序，可不要明知故犯，再让祖母犯气了。你说对吗，花姨娘？”

凌若悠看向花氏，笑得一脸温和。

没想到，因为凌若曦的一句话，她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能给花氏添堵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流失了。看着凌若曦低头哄着老夫人的柔美侧脸，皱着眉的凌若悠，为了挽回颓势，只能尽力给花氏示警了。毕竟，现在娘亲有了身孕，如果能震慑到府里这些人的话，对娘来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花氏此时尴尬一笑，便向老夫人说道：“母亲息怒，妾身实在不知，底下人竟敢这么欺上瞒下，您放心，此时妾身一定会秉公办理，给母亲一个交待！”

老夫人闭目养神，轻轻回道：“嗯，此事交给你，我很放心。”

这个时候，一个温婉的女声响了起来，“老夫人莫犯困，您看七小姐，养病期间倒变得越来越水灵，这可真是咱们丞相府的福气呢！”

凌若悠抬眼看过去，只见六姨娘染墨，曾是老夫人身边大丫鬟的她，正笑语盈盈地说道。因她的话，屋里众人的眼光，纷纷集结在她身上。

老夫人因六姨娘这话，不禁抬眼向凌若悠望去，片刻之后，她却是哈哈大笑，往凌若悠的方向伸出双手，“果真越来越水灵了，来来来，七丫头，到祖母这里来。”

说罢，便见老夫人身边的邱妈妈走过去，扶着凌若悠，来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满意地打量着眼前的凌若悠，不住地说道：“好好好，曦儿，我看，七丫头不出几年，风采定会盖过你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