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家人

好吧，母上大人看起来还很好，就是有一点暴躁。

秦念慈看着一旁的丞相老爹：“爹，您怎么没去休息呀？”

老丞相摸了摸胡子：“啊，我是……我是来干什么来着的？”

秦念慈扶额，突然有点羡慕二老，家里乱成一锅粥了，还能有这样的心态真是不容易。

“啪”，秦忠国一拍桌子，“我知道了，娇娇，我是来告诉你，明瀚说话了！”

“什么！瀚儿说话了！”手里的金摔在梳妆台上，夫人紧紧抓着丞相的手，“你没骗我。”

“如何……敢拿这事诓夫人，夫人，快松手……”秦忠国呲牙咧嘴道。

他这夫人曾经是京城里有名的望族薛家的独女，自小就生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更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连拳脚功夫都学了一些。

这么一用力握着自己，还真有点疼。

“好好好，是我激动了，我这就去看瀚儿！”说着，连伺候的嬷嬷也不顾，就跑了出去。

“夫人，明瀚正在沐浴。”秦忠国喊道。

“我是他娘，他小时候天天在我怀里光着屁股呢……”

秦念慈看见她离开前眼里的点点泪光，其实她真的很爱他们五个，做娘的哪有不心疼自己孩子的。

“那爹爹好好在这歇着，一会儿我们一家人好好吃一顿。”

晚宴，却只有四哥一个人过来了，二哥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秦念慈想着，事还得慢慢来。

不多时，夫人就推着木制轮椅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瀚儿，你这么久没出来了，娘特地叫人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明日我再亲自下厨做你最爱吃的西湖醋鱼……”

“夫人，不必劳累，叫厨子做就好了。”

“那怎么能行！瀚儿，你还想吃什么都告诉娘，娘这些年亏欠了你，错信了那婆子，害得瀚儿吃不好睡不好……”说着有些哽咽。

“娘，大哥肯出来和我们一家人吃饭，不说这些过去的了。”秦念慈接过轮椅推到桌边。

“大哥，你看这灯火通明，我们小时候就这样聚在一起玩闹。我哥哥聪明绝世，该是栋梁之材，只是明珠蒙尘，他日必有成就。”

秦明瀚抬头看她，眼里有些酸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慈儿，你也快坐，祯儿，净手了吗？”夫人问道。

秦明祯坐在灯光有些昏暗的角落里，惨白着一张脸弱弱的点头。

秦念慈看着这个四哥，终日与尸体为伴，就喜欢捅咕那些吓人的东西，加上生来瘦弱白净，有时候真的容易吓到人。

不过，她既然过来了，那很快就不一样了，看着这个温暖的大家庭，秦念慈发誓一定要让四个哥哥摆脱废柴的命运，重新夺回主角关怀。

“四哥哥快来吃饭吧，如今大哥都肯出来走动了，我看一切都会变好的。”

秦明祯磨磨蹭蹭的坐了过来，有礼貌的请安。

哎，这个四哥，只有和尸体在一起才会那么自然那么胆大。

这一顿晚宴虽然人不全，但也算吃的温馨。二老不停的给秦明瀚加菜，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说笑着。

秦明瀚虽然从头到尾都是一脸冷漠，可是时不时还是会回应几句。

最激动的要数夫人薛芠娇，把秦明瀚面前的碟子堆成了满满一座小山。

“多吃点，瀚儿。”

这四年来，瀚儿从最开始的暴躁发怒到后来的意志消沉，自残甚至自杀过，他不想理任何人，薛芠娇也不敢去打扰他，可是日日夜夜都揪着心。

如今他肯说话，肯出门，她什么也不求了，只希望他可以快快乐乐的活着。

秦念慈看在眼里，也很开心，一顿饭吃完，四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跑走了，二老拉着秦明瀚又叙了一会儿话，秦念慈悄悄退了出去。

刚回到房间，锦绣就兴奋的过来：“小姐，过两日就是正月十五了，咱们也去逛灯会吧！”

正月十五？这么快，说起来自从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她就再也没逛过古代的花灯节了。

这么热闹有意思的事儿，她当然要去了。

“好！过两日带上大哥一起出去，让他也开心开心！”

“小姐说的是呢，大少爷看了花灯和烟火，心情也能更舒畅。”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京城里处处张灯结彩，从早起就热热闹闹的，冬雪下了一夜，正巧在晌午时分停了。

满世界的银白和大红色，别提多美了。秦念慈早早去父母那里请了安，就跑去东院。

刚进院子就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梅香，清甜馥郁。明明还是正月里的天气，秦明瀚披着银白色的狐裘临窗而坐，正对着窗口的一束红梅临摹。

秦念慈赶紧跑了进去：“这么冷的天，就算是生了火炉也不能开窗子呀！谁是管事的？这窗子是谁开的！”

一边新来的丫鬟连忙请罪：“小姐，不是奴婢要开的……”

“慈儿，是我开的。”秦明瀚放下笔，拢了一下狐裘，“雪晴梅艳，一时欣喜。”

秦念慈叹了口气凑过去：“倒是我的不对了？大哥这可是画完了？画完了赶紧关上窗子罢。”

再这么下去，好不容易改了废柴命格，结果却冻成傻子了怎么办？

“嗯。”秦明瀚虽然开口了，话还是少的可怜。秦念慈连忙吩咐下人关上窗子，又上了新的热茶。

“大哥今晚去逛灯会不？满城灯火，人群熙攘，可比这雪中腊梅有趣多了。”

“慈儿去吧，我，不喜人多。”

“大哥，走吧，出去热闹热闹，看看今日的京城比往昔多了多少乐子。何况猜灯谜这种事，还要我睿智聪颖的大哥！”

秦明瀚摇摇头，把手放在轮椅上，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人多不便，耽误你。”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任凭秦念慈威逼利诱，秦明瀚都无动于衷，继续看书。

最终还是秦念慈妥协了，好吧，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要慢慢来。

“既然如此，我带花灯回来给你。”

秦明瀚点点头：“好好玩。”

因为晚上有些冷，锦绣弄了个暖手炉给秦念慈。她换了一身红色的对襟百褶袄裙，配了一件红色的大氅，毛领处是白色的皮毛，裹紧之后衬得这张小脸更是玉雪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