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帮助言泠

苏沫还未反就过来，刚要回过身来查看，纤细的脖子便被人钳制住，动弹不得。

“你……”

苏沫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身后，只得瞧见一抹艳红的裙角，“姑娘不必紧张，我们是来救你的。”

舞女轻笑，手上的力气又重了几分，生生将她的白皙的脖子捏的通红，完全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嘶——”

苏沫吃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想要挣脱，奈何她此时就像是被捏住脖颈的小鸡崽子，怎么也挣不开猎人的手。

“舒灵，没事，不要动。”

眼见她身处于危险，舒灵拔剑便要上前救人，怎料苏沫阻止，也只得放下剑，簇着眉，警惕的等待机会。

苏沫松下一口气，耐着心思与舞女交谈，待人放下戒备。

“你我今日也算是姐妹一场，听闻郑摄要杀姑娘，我便舍命来救，姑娘难道还不能放宽心？”

“不要再假惺惺的了，我言泠可不是三岁的孩子，不会轻易被你们给骗了。”

言泠恶狠狠的反驳，一副斗鸡的模样让苏沫对她产生一股怜惜，虽不知在她的身上发生过什么，但就是想要帮一帮她。

“想必姑娘也认出我并非舞坊的人，现下我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姑娘，姑娘就知道我有没有欺骗你了。

我是一名状师，姑娘若是真有冤屈，我可以替姑娘写状纸，打官司伸冤。

今日之事，我本也是为了办事不得已才会伪装进去，没曾想破坏了姑娘的计划，我知姑娘不甘，若是姑娘愿意相信我，我一定会帮姑娘沉冤得雪的。”

苏沫见捏在脖子上的力气收了些，小心翼翼的向前移了移，趁着言泠失神的工夫，向前跑了几跑，挣开钳制，“言姑娘今日也试过了，一人蛮干自然是行不通的，所以不妨与我说说，我定当为姑娘讨一个公道。”

言泠一双灵动的眼睛注视着她，确认她是否真心实意后，一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姣好的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我相信你是真心想帮我，可是这件事情并非简单一封状纸便能解决的。”

“一封状纸无法解决，那么自然也有更为适合的办法，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行离开，出去之后，言姑娘将事情经过细细讲清楚就好。”

在这“土皇帝”只手遮天的阜阳府，苏沫自然知道民有冤屈，想要讨个公道的难处，但这并非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理由。

言泠无奈点头，在舒灵的帮助下，趁着夜色，几人从巡抚衙门中飞身而出，待到了安全之地，苏沫才再次开口。

言泠沉默半晌，才拧着眉痛苦的开口。

“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用，无能到连自己的弟弟都保护不好，使他到现在都受着不白之冤，死不瞑目。”

从她的自责中，苏沫倒是猜测出了她为何要置郑摄于死地的原因了，想来与她在意的弟弟死因有关。

“言姑娘，节哀，死去的人若看到活着的人如此痛苦，自责，想来也不得安宁，可莫要再哭了，免得拖垮自己的身子，到时候还要怎么替弟弟伸冤？”

苏沫打官司时伶牙俐齿，唯独不大会安慰人，也只得从最实际的出发。

言泠也知道自己失态了，抹了抹脸上的泪痕，深吸了口气，讲起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那弟弟名叫言池，说起来我二人相依为命，我虽为舞女，但也卖艺不卖身，而我那弟弟打小便懂事，总想着能够补贴家用，于是便在府衙中寻了个低职衙卫，每月有那么几银碎银，日子倒也算过的安稳了些。”

说起到这里时，言泠唇边不自觉的色起一抹笑意，只是很快笑意消失，眉眼间染上怒意。

“可是好景不长，就在前几日，他几日未曾回家，我去府衙要人，一开始衙门的人根本不理我，后来估计是怕我闹开，对他们不好，于是......”说到这里，言泠已不禁哽咽，眼眶红了起来。

“那日，我看到他的尸体被抬出府衙时，身上的布衣凌乱，还有着或深或浅的伤痕，可他们呢，却是两手一背，胡乱给他安了一个罪名，说什么他是偷盗狗官财物，逃跑时不甚撞到了刀上，算是畏罪自杀了，可笑吗？”

她越说越是气愤，一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修的尖细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她眼中含着泪花，唇边勾起苦涩的笑意时，豆大的泪水便顺着脸颊扑簌簌的掉下来，最后哭的泣不成声。

苏沫担心言泠气火攻心，忙伸手在她后背轻轻的抚了两下。她表情稍显严肃，思量着该如何替这苦命的姐弟伸冤。

言泠挂着泪痕，脸上满是悲戚，深深的吸了几大口气，待情况平稳后讲起下文。

“不错，我跪坏了膝盖，磕破了头，终究是求告无门，不然，我又怎么会出此下策，选择刺杀郑摄呢。”

苏沫对此沉默不语，一双手气的紧紧捏起，但是职业素养告诉她，这时她必须要保持冷静，不然这冤可真的就报不了。

“凡行过必留下痕迹，若是我们能够找到至关重要的证据，想来先行洗脱言池身上的偷盗罪名不是难事，不过……”

她说着忽的停下来，手指摩挲着下巴，做思考状，“此事关系重大，不宜过于声张，还是要从长计议为好。”

“怎么，你这是怕了？”

言泠目光陡然清冷起来，眼底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嘲讽。

苏沫摇了摇头，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

“姑娘放心，我既然说过要帮你，那么就不会食言，不知道言池的尸体可有入殓下葬？”

苏沫神情严肃，细想着要如何打开眼下僵局。

“我弟弟冤屈未伸，死不瞑目，我又如何让他安心下葬，所以，我便暂时将尸首安置在义庄中，可是能有什么线索？”言泠不明所以的问出疑虑。

苏沫轻轻点头，“嗯，我想看看言池的尸身，还请言泠姑娘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