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问话

梅若风派去的人将调查结果一五一十地说完后，沈嘉茵撑着下巴陷入了思索。

方才脑海之中有一瞬闪过明晰的思路，她却未能成功捕捉到。

只是听这名字，她多多少少也是猜出那一家人的横财是怎么来的了。

刚想开口同梅若风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外头却是忽得响起一阵骚动，打乱了她的思路。与此同时，有一衙役慌慌忙忙地跑了进来，对着梅若风低下头道：“大人，唐大人来访！”

唐大人？

沈嘉茵在内心重复了一遍这个称呼，继而疑惑地望向梅若风，却见他眉宇轻蹙，愁色遍布整眼。

看来是个麻烦了。

“我知道了，让他在客间待着，我即刻过去。”说罢，梅若风叹了口气，侧头向沈嘉茵看来，“你先在这待着，待我应付完他后就过来。”

沈嘉茵听话地点点头，目送着梅若风离去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后，随即抬步追了上去。

在这个她一无所知的地方，还是或多或少搜集点情报有利于之后的调查。

以便在不时之需是可以应对。

“梅大人，今日一早便听闻放着尸体的官府突起了大火，你可有受伤？”

梅若风一出现在那位唐大人面前，他便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满目担忧地说道。

沈嘉茵心中略有些惊讶，原以为是个大叔模样的男子，没曾想却是与梅若风年纪相仿，文质彬彬有着书香门第的气质。

梅若风神色冷淡，对唐大人来慰问此次失火事件表达感谢：“有劳唐大人牵挂，当时我并不在官府，所以无事。”

唐大人听闻松了口气：“那便好，那便好。说来此次失火事件如此蹊跷，且那些尸体都没有做好足够的防护，现如今怕是……”

他没说下去，梅若风看着他点了点头。

“哎呀，既然这尸体都没了，重要线索也收集不到，这焦尸案不就要断在这了？即使是八面莹澈的梅大人怕是也要没法了，还真是个狡黠的犯人。”唐大人咬牙切齿地说着，“现如今案件进行到什么程度了？若是需要我帮忙，只要梅大人传唤一声我肯定就到。”

躲在暗处偷听着他们对话的沈嘉茵拧紧了眉头，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最初这唐大人确实是来慰问失火事件的，只是话题进行到这时，已经完全偏离了最先的目的。

就像是借着慰问失火来绞尽脑汁地打探焦尸案的进度。

沈嘉茵咬着下唇，希望是她想多了……

梅若风静静地凝望着唐大人，看似也是想到了什么。

而唐大人却像是浑然不知地继续说着：“对凶手有任何眉目吗？或是有什么新的线索……”

“唐大人。”

“嗯？”

梅若风突然浅笑着打断了唐大人未说完的话，两人之间的气温骤然下降，前者打趣道：“唐大人如此挂心此次案件，我还以为是想要和我争夺案件的归属权。”

这话出口后，狭小的房内静默了几秒，正当沈嘉茵提心吊胆地觉得那唐大人会突然黑下脸，与梅若风撕破脸，他却是轻笑一声：“怎会呢？”

“这案件是由我负责，我自然会尽快破案，将犯人绳之以法。今日多谢唐大人牵挂，我接下去还有要事需调查，先不奉陪了。”

唐大人听闻，也不再纠缠：“我竟一不小心耽误了梅大人时间，您说得对，那便慢走。我在这祝梅大人早日破案。”

即使是吃了闭门羹，唐大人脸上依旧携带着淡淡的笑意，冲梅若风颔首后便转身离去。

沈嘉茵凝视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此人定是有事。

见梅若风朝着这边而来，她转身匆匆回房。

“方才那人是谁？”

待梅若风进门，沈嘉茵先发制人地问道。

“大司农长子唐文，与我略有些关系。”梅若风将唐文的身世说了一遍，迅速略过了他，“被他耽误了一些时辰，不过也无碍，我们现在出发去举兴赌坊，希望那坊主能带给我们些有效的讯息。”

梅若风狭长的眼眸眯起，沈嘉茵跟在他身后沉思。

两人来到聚兴赌坊时，天刚巧染上火红，正是黄昏时分，赌坊内还不是很热闹。

坊主出来热情地迎接了他们两人：“欢迎两位，可是第一次来我这赌坊？我们这啊，酒水好菜都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也都有，只是啊，全凭运气。”

说罢坊主意味深长地一笑，用食指与大拇指的指腹相互摩擦了一番：“若是运气好啊，发财那是分分钟钟的事，只是若运气不好，不仅是家底，连肚兜都输得不剩。”

“所以说啊，一切都要慎重，小心惹火上身。”

沈嘉茵一边听着坊主说话，一边观察这赌坊四周。朴素的装恒，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里头时不时传出嘈杂的话语声与漂浮在空中的酒气。

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一事……”

而那坊主的话音落下之后，梅若风没有丝毫拖沓，直接拿出死者的画像朝坊主问道：“你可认识他们？”

“我看看……有些眼熟，可能是我们这间赌坊的常客？”坊主的话语飘忽不定，片刻后，他笑着打哈道，“不过我们这间赌坊怎么说也是在这条街上颇有名气，常客有的是，眼熟的那可太多了，你来找我问人我也说不出来啊。”

沈嘉茵的视线如针刺般钉在坊主脸上，想通过他轻微的神情变化从而推断出话语的真实性。

梅若风挑了挑眉，又试探性地问了几个问题，都被坊主有嘻嘻哈哈的态度给糊弄了过去。

一晃眼间，时间倒是流逝不少，却是一条有用的信息都问不出来。

坊主看上去也有些不耐烦了：“抱歉，我也不可能全天陪你们在这聊天，我还得接待其他客人，若是你们不是来花费的，便快些离开吧。”

见坊主已经下了逐客令，继续待在这里定是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沈嘉茵与梅若风同时看向对方，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