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草惊蛇

“怎么会……”

他们对一无所获之事感到惊讶懊恼，却也不能就此停滞不前。

梅若风很快想到了其他突破口。

“唐文与我还算有些交情，我的身份摆在这，他不能不给我面子，赌坊那看来是怎么都不会让我搜集到线索了。”

他话说一半，沈嘉茵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当真想要通过飞镖上的线索直接从唐文入手？可若他真是，你便会打草惊蛇，若他不是，也易造成关系破裂。”

梅若风浅浅一笑：“我只是去找找账本，不必忧虑。”

“这次带我去。”

见梅若风胸有成竹，沈嘉茵压下心底的顾虑，皱着眉头将话语变了调。

梅若风刚要因她身上的伤拒绝，她便不满地开口：“我肩上的伤已经痊愈差不多了，现在又是夜晚，身上的夜行衣可以隐蔽自己，我们可是共犯啊。”

见她态度坚定，梅若风也不好硬着拒绝，再说他确实也需要她的帮助。

思考之下，两人决定一起前去唐文府。

谁知刚出门，便带着坊主带着几个壮汉将他们通通围住：“我回赌坊取个东西，谁知却听到里头动静百出，果真不出所料，大胆小贼竟敢偷盗到我这里？”

坊主脸上挂着冷笑，招呼壮汉们上前：“将他们抓住狠狠打上一顿，残废不要紧，只要别死就好了。”

沈嘉茵心下一惊，冷汗顺着鬓角直流而下，这坊主竟敢如此大胆，想将他们打到残废？

按理来说遇见盗贼应当是扭送他们至衙门才对，看坊主这态度，定是怕他们看到了什么。

“你说打到残废？”

正当沈嘉茵思索着该如何脱身之时，身旁的梅若风不屑地笑了笑，随后一把掀开身上的伪装：“我乃大理寺卿梅若风，今日夜闯赌坊是有要事需办，这般，你还要将我们打到残废吗？”

“这……”

梅若风揭露了自己的身份，那些人也只好让他们平安离去。

虽是如此，梅若风的脸色并不好看。

沈嘉茵知晓这是因为公布了身份，也就表明了打草惊蛇，看来他们不能再这么快便行动了：“罢了，正好这几日一直奔波不停，就将此事先放一下吧。”

“你说得对，我们也有两日未归府了，先回去吧。”

梅府，沈嘉茵一进门只来得及脱衣的功夫，便被听闻他们回来的消息赶来迎接的林绫缠上。

“姐姐总算回来了？病都好得差不多了吧，可让我担心死了，在外头住了那么久姐姐心可真大，还是说一点都不在乎家里的事呢？”

看似关心着沈嘉茵，却依旧脱开不了讽刺。沈嘉茵不耐烦地锁紧眉头，想跟着梅若风去别处，谁知林绫死缠烂打着不让她走。

“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好不容易回来就与我先叙叙旧嘛。姐姐也真是的，这几日都与梅哥哥待在一起，现在都还想跟着梅哥哥，府中可还有好多事呢。”

沈嘉茵冷眼旁观着林绫的表演，只是不管她怎么漠然，林绫都死活不让她走，硬是要各种缠着她。

梅若风见沈嘉茵神情疲惫，看不下去，上前一步道：“林绫，去忙你自己的事，让她先休息一会。”

林绫不满地噘嘴：“梅哥哥，可是……”

“没有可是。”

见梅若风沉下了脸，林绫纵使千不愿，也只好灰溜溜地离去。

沈嘉茵终于逃出了林绫的手掌心，向梅若风道谢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只是没曾想第二日一大早，天还只是蒙蒙亮，熟睡的她便被拽了起来。温暖的被褥离她越来越远，沈嘉茵脑子混乱一片，耳旁却是吵闹不堪。

被胡乱地带到大厅之时，沈嘉茵这才知晓原来是梅府来了客人，都是一些梅若风的亲戚，她一个都不认识。

拽她起来的是林绫，说是要她来服侍早饭与作陪。像是为了报昨日的一箭之仇，林绫各种刁难。

“呵呵，各位叔叔婶婶们莫要生气，姐姐在府中极受哥哥宠爱，懒散惯了，今日定是会多有冒犯，还请各位不要介意。”

“……”

这一句话就足以让各位长辈看向沈嘉茵的眼神不满起来，她却像是充耳不闻，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打算，困倦地为他们端茶倒水，只是心里却在催促时间流逝得更快些，好放她回去再睡一觉。

“你怎么回事，端茶的姿势也太不规矩了吧？难不成沈府没教过你？”

也不知是不是林绫的话语起了作用，沈嘉茵刚给一个模样富贵的女子端上茶水，她便指着沈嘉茵戳吹逼人起来。

还不等她开口，林绫笑着替她解释，却是句句讽刺意图明显：“婶婶息怒，姐姐只是个庶女而已，在沈府接受过的教育肯定较少，对这种事不擅长也是肯定的。”

“哦……原来是个低贱的庶女啊。”那女子嫌恶地望着她，“这可真是苦了若风，明明本来要嫁给他的可是那沈家嫡女，没曾想峰回路转，竟是变成如此局面。我听闻喜宴上还死了人，啧啧啧，真是个扫把星。”

阴阳怪气的话语使沈嘉茵头痛欲裂，以及她实在不明白这些古代人的脑子都是怎么长的。

一个嫡女庶女纠结半天就算了，谁说死了人就是她灾祸？

梅若风身边天天死人也没看他们敢说些什么。

不过也只是一群欺软怕硬的人罢了，沈嘉茵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不想硬碰硬，再说她光是睁开困倦的双眼就已经费尽了全力，哪有功夫跟他们争斗。

她们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沈嘉茵，好在这时梅若风终于回到了府内，一眼就望到厅中困得打哈欠的沈嘉茵。

他皱起了眉头，先简单地冲着在场的人问了好，随后看向沈嘉茵道：“各位，我找嘉茵还有要事需办，若你们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就带她走了。”

“梅哥哥，沈姐姐还得留下来服侍呢！”

林绫不屈不挠，梅若风淡淡瞥了她一眼：“府里没其他下人了？”

“可是……”

林绫还想说些什么，谁知梅若风带着沈嘉茵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