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气氛

身为一个作息规律到点就困的养生少女，在舒适的副驾驶上，伴着窗外绵绵雨声，余镜晚昏昏沉沉的进入梦乡。

在入梦前，她有隐隐约约听见身侧的易惜年和她说了些什么，可意识已经无法被自己掌控，余镜晚依旧放任的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这么信任身边的这个人。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旅途，还有即将去往的陌生的城市，她第一次在自己不熟悉的环境里，感受到这种能让她放松些来的安全感。

抵达S市易惜年家住的小区时，已经是夜晚十一点，易惜年把车开进车库，熄火后看着余镜晚的脸半晌，也没在叫她和不叫她之间做出决定。

余镜晚是在感受到脸颊一阵发痒后自己醒过来的。她揉揉鼻尖睁开眼，看见易惜年那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时，差点一巴掌呼过去。

还有她意识回归大脑的速度够快，在忍住后把手放下，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指腹侧旁刚才揉鼻子的位置，有两根粗短的头发。

“凑我这么近干什么？”余镜晚莫名其妙的看了易惜年一眼，把脸朝右侧偏了偏。易惜年却没有要动的意思，只是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还是不带眼镜的时候比较好看。”

“神经病。”余镜晚推了自己的框架眼镜一把，拉开车门下车。

易惜年家住在32楼，最高层的小复式，电梯行驶过程中，余镜晚的睡意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随之而来的是微微的紧张。

她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尤其不擅长陌生大人打交道，还是同学的家长。余镜晚生怕自己有哪做的不得体，给对方留下坏印象。

易惜年倒像个没事人一样，上下打量着她：“你怎么焉了？”

余镜晚叹气：“我们刚刚都忘去楼下买点什么了，第一次就空手……你和你爸妈说我们几点到了吗？”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和他们说？”易惜年莫名其妙的看着余镜晚：“给个惊喜不好吗？”

去你的惊喜。余镜晚大脑空白两秒，眼看着电梯即将到达32楼，她在按键上飞快地按下1。

“你干吗？”

“我说你这不是坑我吗？这样显得我多没礼貌，我今晚还是住酒店吧。”

叮咚两声，电梯停在32楼，余镜晚真希望此时有一摊强力胶把自己的鞋和地板紧密的粘在一起，可易惜年却架着她的肩膀把她拎了出去。

眼看着易惜年指纹开锁，换拖鞋，余镜晚只能赴死一般的站在门口，迎接即将到来的审判。

可是……门被拉开，除了玄关的感应灯亮了，里面漆黑一片。

余镜晚一愣：“你家没人？”

“有人，他两早睡，你就当没人吧。”

易惜年找了双拖鞋给余镜晚，带她去房间洗漱。余镜晚这才明白易惜年为什么没事先和父母说一声，要是先说了，他爸妈肯定要熬着困意等他们。可是这不说也不好，说了也不好，余镜晚又开始担心明天一早，易惜年爸妈发现家里多了个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十一点，足够余镜晚感到困倦。她洗漱完毕，就躺在床上拉好被子。易惜年家的二楼的房间分布在走廊两端，其中一端两个卧室一个书房都已被住满，余镜晚就只能一个人住在这一端的客房。

也好，一个人清净。

这么想着，余镜晚轻轻闭上双眼，就听见一阵细微的敲门声：“你洗漱完了吗？”

余镜晚答应了，易惜年做贼似的搬着台笔记本电脑走进来，一屁股坐到床上。

黑暗中电子屏幕刺眼，余镜晚用手挡了挡：“你干什么？”

“看鬼片，难得有人在晚上陪我看。”易惜年早已在播放器界面调出想要的视频，余镜晚却条件反射般踹了他一脚：“谁跟你一起看恐怖视频，去睡觉。”

易惜年眉头一皱，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委屈：“你看今晚打雷闪电多有气氛，年轻人睡那么早干什么。”

余镜晚无语，伸一只手去薅他的刘海：“我在车里就感觉你脱发有点严重，你再熬夜看鬼片，三十岁准秃。”

易惜年不说话了，用手捂住自己的头顶，满脸的不情愿。

余镜晚像哄小孩一样哄着他：“乖，为了维持你的美貌，去睡。”

易惜年这才站了起来，轻轻地和她说了一声晚安，抱着电脑走出房门。

世界再一次安静，余镜晚整个人缩进被子里，疲惫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突然间，她闻到一股很特别的奶油杏子的香味，是刚才易惜年拿给她的沐浴露的味道，他自己身上好像也是这样的味道。

余镜晚其实想不明白，怎么会有男生喜欢这么甜的香味，可这香味让人好舒服啊，她嗅着嗅着，易惜年的脸，仿佛又出现在了眼前……

第二天早上，余镜晚七点半就醒了。她伸手在床头柜上摸来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给易惜年发消息：“醒了吗？”

房间里带有独立卫生间，但是没有阳台。余镜晚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洗好之后晒在了外头的公共阳台，她不太想一个人出去，怕撞见易惜年的父母，陷入不会说话的尴尬。可是余镜晚等了十分钟，易惜年也没有回复她半个字。

余镜晚叹了口气，又给易惜年打电话，连线嘟了两声，电话被接起，易惜年在那头含糊不清的嘟囔：“什么事……”

“你出去和叔叔阿姨说一声，家里多了个人。我要去收衣服，怕吓着他们。”

易惜年应了，随后电话挂断，余镜晚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灰白色的天花板。早晨刚醒的时候，望着这陌生的环境有些不适应，现在听到易惜年的声音，好像一下子安心许多。

只是余镜晚在床上又躺了十几分钟，易惜年还是没有进来，她又不敢再打电话，怕他还在跟父母交涉。

八点钟，易惜年终于进来了，还抱着余镜晚的衣服。余镜晚看到上衣和牛仔裤间夹着的内衣裤时，脸一下子就红了。

余镜晚没想到，他居然把这些也给她收进来了。

易惜年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眼皮耷拉着，整个人几乎是飘进来，把余镜晚的衣服往床头柜上一放，就躺在了床上。

隔着薄薄一层空调被，余镜晚感觉到易惜年压住自己的大腿。他是身体朝下趴着，脸侧着睡的。左侧脸颊的肉被挤成一团，薄薄的双唇微微张开。

余镜晚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去捏他的脸：“易惜年你起来，叔叔阿姨还在外面……”

“他们早上班去了。”易惜年的脸在余镜晚手上蹭了蹭，又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余镜晚一愣，记起今天是周五，他父母不是生意人，肯定要起早上班的。

“那你也起来，我收拾收拾东西，买张高铁票回家。”余镜晚推易惜年的肩，但没推动。他这看起来瘦弱的身体竟然还挺沉。

更让人恼怒的是被余镜晚这么摇着易惜年反而得寸进尺，往上爬了几下，压上了余镜晚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