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方老太太这会儿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小桃子身上，倒是没发现季姨娘有什么不对劲。她拉着小桃子，一脸慈爱：“好孩子，咱们不说那些不相干的人了，这次你又立了功，以后这月例银子啊，翻倍！”

方璟棠一时吃味，酸溜溜道：“祖母，您疼爱妹妹没有问题，但是以家里目前的情况，实在是不宜铺张浪费啊……”

“无妨无妨。”方老太太摆摆手，“娢儿回来这才几天啊，就给家里带来了这么多钱，多花一些又何妨？”

季姨娘也气不过：“可那钱又不是她的~”

听她这么一说，方老太太原本和颜悦色的脸，顿时就耷拉了下来：“怎么，不是她的钱，难道是你的钱？”

方璟棠和季姨娘低着头，目光中皆是带着恨意，可不就是她们的钱么！

方老太太瞧着她们俩那心里不平衡的样子，扬声道：“人家娢儿这些年，没吃过咱们方家一口饭，没喝过咱们方家一口水，现在还帮着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多花点钱有什么问题？倒是你们俩，在方家这么多年，整天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家里有难，就拿出那么一丁点钱来，看着就来气！”

“哎呀祖母，您也别怪姐姐和姨娘，每个人的能力不同，想来她们也已经尽力了。”小桃子插科打诨，表面上似乎是在替季姨娘和方璟棠圆场。可这话里话外的，不就是在讽刺她俩能力不行？

“哼，两个废物。”老太太颇为认同的小声嘟囔了一句。

果然还是老话说的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这小桃子虽说流落在外多年，但身上流着的毕竟是他们方的血液，既有本事又有福分。

倒是这方璟棠，虽说一直悉心教养，但毕竟是王家那对夫妻生出来的贱种，到了关键时刻，真是一点儿用场都派不上！

想到之前自己还对小桃子横眉冷对过，方老太太赶紧转过脸儿笑容灿烂的拉着小桃子拉家常去了。

毕竟是亲孙女，还是要多笼络一些才是。

方老太太给小桃子讲了这些年方家在制瓷行业的传奇，小桃子起初还不太感兴趣，只是想气气方璟棠，但一听说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的净利润就有几万两白银，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哦豁，若真有这么大的潜力，那她以后岂不是赚翻了？

不过……这方业成也太废物了吧，这么好的一手牌，竟然被他打得稀烂。曾经的瓷器第一世家，在他手里竟沦落到靠向钱庄借款来维持运作的惨淡局面，真是讽刺。

小桃子暗自盘算着，有空得去窑口和铺子里多转转才行。便宜爹的脑子不够用，但她可以啊。

既然方家的瓷器品质上乘，就断没有卖不出去的道理！

方老太太虽然说得起劲儿，可毕竟年事已高，很快便已感觉口干舌燥，面上也带了疲惫之意。小桃子人精似的，赶忙体贴道：“祖母，咱们方家的丰功伟业，哪是一时半刻就能说完的？以后咱们来日方长，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刚刚接触这些，也得回去消化一下。”

“好好好！是得好好消化一下，你不比你姐姐，她可是从小耳濡目……”方老太太顺嘴就想夸赞方璟棠，可眼角瞥见她那丧眉耷拉眼儿的模样，话锋赶忙一转，“没事，只要娢儿你想学，多晚都不算晚！”

小桃子乖巧应下，跟老太太行了礼之后，便往外走。等她出了院子，一直跟在后面的季姨娘，赶忙追了上来：“小桃子，我有话跟你说。”

“你想说我还不想听呢~”小桃子翻了个白眼，她跟那个刁老太太演戏就已经够累的了，现在正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哪有闲工夫陪着季姨娘在这儿胡搅蛮缠？

“昨天晚上是你吧？”季姨娘拽着她不撒手，开门见山问道。

小桃子挑眉：“什么东西是不是我啊？”

“少在这儿给我装傻充愣，冒充方老爷子那事儿，是不是你干的？！”季姨娘一双红肿的眼睛里慑着骇人的光，看起来特别吓人。

“原来是那事儿啊~”小桃子一拍脑门，仿佛刚想起来似的，“季姨娘你可别瞎说，我又没说过我是方老爷子，是你非得说我是，不光管我叫父亲，还跪下给我磕头。你说我一个晚辈哪里受得起这个，季姨娘你总是说让我不要随便忤逆长辈么，我这也是不想拂了您的面子，有什么错呢？而且，你连滚带爬离开的时候，不是还谢谢我来着？”

季姨娘看着小桃子这夸张的样子，感觉自己心里的火已经不打一处来了。

屈辱的感觉仿佛在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游走，似乎要冲破了皮肤一般。

季姨娘咬着牙，努力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行，小桃子，我技不如人，我认栽！可我那么多钱，你就只上交了五百两，多少还我一些总不过分吧。以后咱们在这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要你退我一些，这事儿就翻篇了，我也会多帮衬你一些。”

“我要是不呢？”小桃子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哎呦喂，多新鲜啊，季姨娘还说要帮衬她？

就以季姨娘现在的处境，以后自己有没有好日子过都不一定呢吧~

眼看着服软儿没有效果，季姨娘索性也不装了，一张脸阴沉下来，咬着牙，声音像从地狱里发出来的那般：“那我就天天盯着你，让你一刻也不得放松。别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那就放马过来吧。”小桃子低头，一根一根的掰开季姨娘钳在自己腕上的手指，“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把我诓进方家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我早晚都会收拾干净！”

不知怎么的，对上小桃子目光的那一刻，季姨娘竟觉得有些恐惧。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少女，而是一个恶魔……

“姨娘，你们这是……”方璟棠刚才为了在老太太那儿挽回一下形象，所以特意留下说了几句体己话，所以现在才出来。

没想到刚出院门，就瞧见季姨娘跟小桃子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揪扯在一起，赶紧凑了上来。

“呦，这不是我的好姐姐么，正好，快安慰一下你的季姨娘吧。你们俩呢，大傻也不用笑二傻，正好同病相怜，不如就一起抱头痛哭吧~”说完，小桃子一脸同情的拍了拍她们俩的肩，“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少了点钱嘛，你们这么能攒，再攒十几年不就又攒出来了？”

闻言，季姨娘和方璟棠的眼中皆出现了凛凛的恨意。她们跟小桃子之间的愁，从今天起就算是彻底结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