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恶意

如此面相，看来是活不长久了。

王一阳眼底含刀， 锐利的紧盯着王青聪的面容。

“你是何人，怎会识得我的名字？”

走到王一阳的面前，王青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声音虽然疑惑，但是眼底却满是警惕。

做惯了坏事的人自然是要小心些的。

王一阳嘲讽一笑，“你便是王青阳的大弟子？”

“你知道我师父？”王青聪的语气蓦然软和，“您跟我来。”

说着便率先走向前头，看来是要将王一阳引入那小房间内。

王一然随着他的脚步，疾步走向小房间。

刚进入小房间，首先便是一股浓郁的异香味占据了鼻腔，而后映入眼帘的是摆放在最前方的一个小石柱，小石柱上似乎在刻着字，只不过，因为小房间的烛光实在有些昏暗，所以王一阳并未看清。

而且，房间内还有一个小布局。

王一阳左右环视一眼，心底有了计量，面上却是丝毫不显，只是含着笑意看向王青聪，捏了捏唇畔边的两个小胡须，淡然道，

“早就听说王青阳大师的大名，从前与王大师也略有交涉，所以知道王大师收了两名弟子，这其中一名弟子就在附近，没想到我在山下遇到了土匪，这不也是歪打正着吗？”

这理由寻得天衣无缝。

王青聪并未怀疑，反而骄傲的昂扬着胸脯，显然对王一阳的奉承很受用，“既然你认识我师傅，那，便说一说，你这次找我所谓何事？”

“我想见一见王大师。”

将此行的目的说出口，王一阳继续补充道，“王大师技法精湛，并且据说从前是九天教之人，所以还请您为我引荐一番，银子不是问题。”

话音刚落，王一阳便从腰间拿出了几块白银，摊放在了布满刀痕的桌子上。

王青聪眼神一亮。

“有什么事情你与我说便，可我师傅最近不在这里，是在别的地方，短时间之内是绝对不会再出现的。”

“可否透露尊师踪迹？”

王一阳牙根紧咬，忍住即将伸出去将那几块白银重新放回兜里的手。

这可是他攒了将近十年的银子！如何能够不肉痛？！

“不可。”

王青聪的语气陡然下沉。

“尊师离开之前曾与我们说过，无论是谁过来都不容许透露他的踪迹，这样吧，你便在这里住上几日，我给宗师传封信，若是宗师愿意见你，自然会回来，若是不愿，那……”

“我明白你的意思。”

王一阳顺势接过王青聪的话，“若是尊师实在无法回来，这银子我自然也是不会收回的。”

“果然是个爽快人！”将眼底的恶意完全收敛，王青聪大笑出声。

良久后，被安置在一处小茅房的王一阳撇了撇嘴。

那小王八犊子以为他看不出来？

王青聪看见白银之时，望着他的眼底满是恶意。

若是方才不出言，只怕这王青聪不会轻易让他下山。

如今也就只有王青聪知晓那叛逃之人的住址，心中有再多不耐，也完全压下。

王一阳顺势躺在榻上，翘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完全忽略茅草屋外正在监视着的人。

……

翌日一早，苏瑾便被门外的吵杂声惊醒。

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还有些迷糊的睡眼，一把推开窗户，总算是弄清楚了，外面为何会如此吵闹。

昨日白露说过，今日就是新弟子过来之时。

奇怪的事情是，钦天监内好几名男弟子都围成了一个圈圈，中间似乎站着一名女子，因着距离有些远，所以苏瑾并未看清那女子的面容。

她翻身一跃下榻。推开了门口。

“御史。”

“御史。”

围成一圈的师兄弟，连忙正色。

虽然苏瑾年龄小，但是，这可是祭司名义上的师傅，他们可不敢轻易招惹。

“是你？！”

苏瑾的身影踏入方才被围成一圈的地方，一道惊愕而又溢满愤怒的声音，陡然响起。

苏瑾抬头一看。

原来方才被围在正中间的女子是那日作弊的薛瑶。

这女人居然还能进来？那日不是被皇上治罪了？

苏瑾的思绪还未理清楚，就听薛瑶怒喝一声，指着苏瑾低吼道，“别以为你那日给我的屈辱我会忘记！咱们俩人没完！即便你是御史又如何，一样斗不过我！”

“什么叫我给你的屈辱？”

苏瑾双臂环抱，打量了薛瑶一眼。

比起那天，薛瑶似乎显得清瘦了一些，原本应当泛粉的脸颊，此时却显得有些苍白。

“啧啧啧，一看就是个不吉利的。”

苏瑾双指捏着下巴，兀自摇了摇头。

嘴里的话，更是让一众师兄弟面面相觑。

“御史，您，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胆子较大的师弟走上前去，壮着胆子询问苏瑾。

“字面上的意思。”苏瑾耸了耸肩膀，她可没说谎。

“你胡说八道什么？！”薛瑶怒瞪苏瑾，“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撕了你的嘴！”

这番嚣张的话，让人本还对薛洋略有好感的师兄弟，纷纷拧紧了眉心。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苏瑾忽然正色，盯着薛瑶的面色，一板一眼，如同一个小老太婆一般说道，“你面色苍白，且你瞧，今日天色阴沉，就连宫中的紫气也被这阴沉的天色笼罩些许，今天的确是入宫的好日子，但是，切记别动怒，否则，你今日恐怕是有灾祸要到。”

从前在道观跟着老家伙学习面相之时，老家伙曾甩给苏瑾一本书，并且要求在七日之内背下。

那本书里囊括的，便是面相之术。

薛瑶抖着身子，苏瑾话音刚落，她忽然双手捏拳，猛然往苏瑾冲去，嘴里怒吼道，“我撕了你的嘴！让你胡说八道！”

“诶？”

苏瑾侧身一躲，薛瑶的拳头便擦过了苏瑾的侧脸，整个人轰然倒地。

“你瞧，我都跟你说过了，今日不宜动怒，你怎么就是不听？”

苏瑾跳上树干，双腿不停摆动，悠哉悠哉的语气，让薛瑶火气越发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