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纸钱里的线索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秦令仪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的满朝文武。

君臣面面相觑，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

很好。

没事是就是好事。

秦令仪露出愉悦的笑容，正要站起来宣布退朝，却看见魏丞相站了出来，没事找事的人来了。

魏丞相：“陛下，臣有事启奏。”

秦令仪强打精神，问道：“丞相有什么事情啊？”

“微臣最近听说陛下受伤了，不知龙体是否尚安？”

魏丞相貌似关心。

秦令仪微笑：“丞相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道听途说要不得，朕的身体好的很，没有受伤。”

说着站了起来，走到玉阶之下，围着魏丞相转了一个圈，证明给他看。

魏丞相不依不饶：“可是臣听说宫里召太医了？”

“宫里的人没有几千也没有几百，召个太医，就一定是朕吗？”秦令仪反问，然后瞧了魏丞相一眼，“丞相大人在暗示什么？难道盼着朕受伤找太医？”

魏丞相慌忙跪下：“臣不敢。”

呵呵，做都做了，还说不敢？

秦令仪心中十分痛快，刚想借机给魏丞相一个小小的惩罚，摄政王就站了出来，她想起了赫连辞劝诫，意识到时机未到，之前已经清理了一批贪官污吏，若是再杀下去，就真没人干活了。

魏丞相和摄政王之流，虽然不是什么好玩意，但还是有点用的，在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替代之前，还不能动他们。

摄政王出面说和：“陛下没事就好，丞相也是太关心陛下了，才会口不择言，想来陛下是不会见怪的。”

秦令仪顺着台阶下，笑笑：“当然当然，多谢丞相和摄政王的关心了，要是丞相和摄政王能把关心朕这份心用到百姓身上，想必我大秦的江山一定会更加稳固。”

摄政王：“陛下说的是，我和丞相一定会多多反省。”

“退朝吧。”

一声令下，秦令仪拂袖离开，长袍广袖的龙袍在风中舒展开来，金线绣成的龙纹，鳞爪飞扬，威风凛凛，身后文武百官纷纷跪了下来。

“恭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大殿久久回响。

回宫以后，各部的折子都送到了御书房，几日没有批折子，秦令仪都有了一点儿陌生的感觉，下意识地想找赫连辞过来，刚要开口，想起自己让赫连辞查案去了，赫连辞也没有分身术，折子少不得要自己批了。

这是？

信手抽出一本折子，是夏子昂的辞呈，里面写的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身体抱恙，想要告病还乡，大夫告病还乡，倒是新鲜。

秦令仪扣下了折子。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与此同时，赫连辞在宫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关于高总管和夏太医的事情，他始终没什么头绪，他喜欢一边散步一边思考，因为这个习惯，偌大的皇宫，边边角角都让他走了一个遍。

动机是什么？

高总管和夏太医为什么要害秦令仪，他们已经是各自领域的顶尖地位了，即使换了皇帝，他们也未必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尤其是总管，秦令仪对他十分信任，这份信任是新皇帝未必能给他。

如果不是利益，那么就是复仇了。

可秦令仪与他二人之间来往不多，也没有过惩治，会有什么仇怨？

不知不觉间，赫连辞已经走到人迹荒凉之地，深更半夜，夜风低低地呼啸着，听着就令人遍体生寒，这个地方他也不陌生，是宫里的乱葬岗，宫里的太监宫女死了以后，若是有人亲人在，便自行领回埋葬，若是无人领尸，都草草地埋在这里。

怎么走到这里了？

此地赫连辞倒是也来过几次，但都是大白天，阳光正盛之时，半夜来倒是头一遭，情不自禁地抖了抖，双手抱在胸前，转身就要离开。

那是什么？

转身的瞬间，余光看到远处隐约有一抹光亮，风太大，明灭不定，看的不是太清楚，但足以引起了赫连辞的好奇心，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

是鬼还是人？

赫连辞一步步走近，视野也渐渐清晰，看清楚了，是人，是人在烧纸钱。

赫连辞问：“你在祭奠什么人？”

烧纸钱的人闻声回头，看到赫连辞，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拔腿就跑。

“跑什么啊？”赫连辞追了过去，在后面喊，“我是人，不是鬼。”

多日来的锻炼还是有效果，赫连辞很快就追上了那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

借着火光，赫连辞看清了那人的面容，觉得有些眼熟。

“我不是！”那人躲闪着，试图避开他的视线，疯狂摇头，“你认错人了……”

否认就是承认，掩饰就是事实啊。

赫连辞看了他一会儿，想起来了，“夏太医，你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烧纸钱那人是夏子昂，玉烟是被秘密处死的，不允许领回尸体，他只好来这里祭奠自己的心上人，却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在这里遇到人，更糟糕的是遇到赫连辞。

夏子昂缄默不言。

“我这个问题也不是很难回答吧，既然你不配合，那只能带你去见陛下了，她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赫连辞云淡风轻地意有所指。

夏子昂冷哼一声：“你们怕她，我可不怕她，大不了让她杀了我好了，反正她杀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赫连辞仿佛抓住了什么，立即追问：“看来你对陛下有很大的恨意，为什么？”

夏子昂：“那个贱人做了什么，她自己心里清楚。”

“夏太医！”赫连辞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我劝你最好修修口德，否则就永远不要说话了。”

夏子昂在太医院供职的时候，跟赫连辞打过交道，在他的印象中，大概是寄人篱下的缘故，这个外邦来的质子，虽然是一国的小王子，待人却十分温和，没什么架子，跟宫里的太监宫女相处得都很好。

难得见他生气的模样，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意，才让人想起来，这个看起来十分好说话的人是来自的嗜血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