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没认出我？

“办法有很多——”赵玉恒站起了身，信步走到了宋予笙面前，微微凑近了她。

“宿主小心！干他丫的！”

二人之间的距离极近，系统在宋予笙脑海中疯狂地刷着警报，但她却丝毫不避，甚至迎着赵玉恒的面颊凑了过去。

“宋姑娘还真是个妙人……”

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宋予笙只要再向前毫厘就能够碰到对方挺翘的鼻尖，她饶有兴趣地挂上副笑意，一双眸子里满是无所谓的笑意，但若是能够看到她眸底深处，就会发现那里正蕴藏着激起狂风大浪的深海。

“怎么？”

宋予笙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但藏在她识海中的系统却感应得到，她此刻已经完全绷紧了神经，只要下一刻面前这个男人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她就会瞬间出手。

“清雨，给她换衣服。”

许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切，赵玉恒见好就收，并没有顺着宋予笙的问题，反而直起了身，屋内的凝滞感顿时一松。

“是，世子。”

屋外传来轻轻柔柔的声音，一道身着月青色长裙的女子抱着床七弦琴推门而入：“姑娘，请随我来。”

这是——早有准备？

亦或是方才彭山进来时他的安排？

宋予笙狐疑地瞥了眼赵玉恒，对方却已经施施然回到了座上，面色如常，她从对方那张平静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罢了，这个男人总归是太过危险……

她随着清雨去换衣服，直到完全进了茶室的內间，宋予笙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身后的衣衫甚至已经浸湿了些许。

这样的压迫感，这么多年来她也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过。

“本王不管你们这里在办什么诗会！只要本王要找的人一时没有找到，这里所有人都不准离开！违者杀无赦！”

楼下突然传来吵闹声，宋予笙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让系统打开了宋纤妡那边的画面，这一看直接笑出了声。

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只见画面中的宋纤妡正身着一席男装，但她生的女气，平日里为了勾着身边那些男人们也尽作些弱柳扶风的女子之态，此时即便是裹了胸前，也一眼便能看得出来是个女子。

她正同欧阳龚以及几个世家子弟坐在一起，看样子是在品论诗文，欧阳龚显然极为享受这样一个貌美又有才华的女子为了自己男扮女装来参加诗会，此时正把宋纤妡带在身边，指着一张纸跟对方说着什么，二人之间的距离极为亲密。

一旁让暗卫和侍卫围了整个文雅轩的瑞郡王正让人在阁楼内一间间搜索，只是文雅轩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自然不是毫无依仗，此时双方正在纠缠，突然瑞郡王的目光透过一处帘子的空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心里一动，面上很快挂上了个欣喜的笑容，疾步往那处走去。

“欧阳兄果然高见！”

“欧阳兄这首诗写的极好！当真是写尽了我辈的鸿鹄之志！”

“宋公子以为如何？”

欧阳龚身边的狐朋狗友们又如何看不出来此刻他身侧那身材娇小的“男子”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只不过对方愿意跟欧阳龚玩“以文会友”的把戏，他们纵然心里艳羡，却也不会轻易拆对方的台。

“欧阳公子的文采自然是极好的，”宋纤妡面色娇羞，哪里有一分男子的阳刚之气，闻言更是往欧阳龚的方向凑了几分，“便是在下也是极为佩——”

“纤妡！”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男子的声音打断，宋纤妡不满地抬头，却在看到对方的容貌时脸色一僵。

瑞郡王？他怎会在这里？

她分明为了调开他，昨日里还专门差人暗示他自己最近有些闷，想找个小玩意儿解闷，他此时应该在城南啊！

宋纤妡此刻兀自惊讶，一旁的瑞郡王却是满腔热血被面前的一幕浇了个透心凉，此时怒火中烧。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面前向来娇羞知礼，以君子之礼相交的宋纤妡，竟被这个男人这般不知礼地对待！

“你是什么东西！离纤妡远点！”

瑞郡王下意识地觉得是欧阳龚的问题，完全无视了自己进来时正是宋纤妡主动凑近欧阳龚的事实，此时手中长剑径直出鞘，竟是直接指在了欧阳龚喉咙上！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欧阳龚一眼，面露鄙夷：“哪里来的穷酸书生，也不知是怎么进的这文雅轩，莫不是在厨房洗了几个碗？”

“哈哈哈哈——”

他们这边的动静很快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此时许多人纷纷围在了几人外围，闻言更是哄堂大笑。

“你！”

欧阳龚一张脸气成了个发黑，双手死死捏在一起，此时他站在瑞郡王对面，对方身上穿的是上好的蜀锦，莫说身上的任意一个挂饰，便是那身衣服的几缕丝线，也足以抵得过他身上的这身衣袍。

“不过是一介莽夫！”出身是欧阳龚心里永远的痛，此时骤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挑明，更是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顿时更是失了理智，“我大梁向来以文为尊，你这般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也配同我争纤妡？”

“笑话！”瑞郡王闻言却也不恼，欧阳龚这样的寒门士子向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你可知道我是谁？”

他们闹得混乱，完全不曾留意两道人影晃过门口守着的侍卫，已经径直出了文雅轩的大门。

啧啧啧，这波狗咬狗的大戏，只看了一半还有点可惜。

宋予笙跟着赵玉恒出门，最后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眼自己一手导演的大戏，随即看向身边人如玉的眉眼，心里一动。

那位叫清雨的女子拿来的衣物，竟是完美贴合自己的身材，这——难道仅仅只是巧合吗？

“世子殿下就不好奇，”她状似无意地开口，“我为何会出现在文雅轩吗？”

这是——试探？

一旁引路的赵玉恒闻言眸光一顿，眼里露出几分笑意，面上却不显：“若是宋姑娘要据实以告，赵某倒也洗耳恭听。”

呼——

一直盯着他的反应的宋予笙松了口气。

看来并不知道自己跟踪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