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既来之，则无畏

一到五楼，以剑阵攻击人的身体，配合剑阵阻挡来人前行，祖辈在这五层所感悟的剑道，虽然不弱，但对于五千年纵横剑道的他来说，作用并不大。

而从六楼开始，剑风将会透过五层前的伤口侵入人的身体，随后攻击人的心神。

这——才是最危险也最为致命的。

一个不好，就会变成白痴傻子，只能在藏剑阁被活活饿死。

既来之，则无畏！

收回目光，李长生不再多想，来到二楼后直接走了进去。

刹那间，脑海中被无数剑意所侵袭，他感觉自己的脑袋随时有爆裂开来的危险。

果然，这样的疼痛要比前五层要来的剧烈数倍不止。

他的意识开始出现模糊，曾经的过往不断地浮现。

在那片识海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十五年前被神秘人找到藏剑山庄，打伤众人后，当着父亲的面被带走，从此杳无音信，十五年来，父亲在他面前再也未提母亲半字。

他看到了那个一身白衣，从未换过其他颜色衣服的女孩儿，两人在繁华的落日城中，毫不避讳的牵着小手一起逛街。

她喜欢吃糖堆，喜欢看着满天飞雪发呆，而他，喜欢陪在她的身边，一起去赏日月。

忽的，他的脑海中再次被一道剑意所占，随着这道剑意而来，原本停在他脑海中的剑意似乎很惧怕，登时消失不见。

那剑意逐渐的演变成了剑法，一次次的刺向他的识海。

疼，更疼！

脑海中，他的父亲赫然出现，手中镇天剑上殷红的鲜血滚落，背后的藏剑山庄火光冲天。

在他的对面，则站着慕容复和东方塑，二人目光阴狠，十几个黑衣人站在他们的身后。

对父亲形成围攻之势！

吼……

看到这副场景，李长生仰天长啸，不甘和愤怒一同迸发，那道剑意不稳，差点消失。

“不够……”

“还是不够！”

几个字从他的口中再次吐出，此时的李长生双眼猩红，如同一只吃了人肉喝了人血得夜枭。

“我是剑道大圆满，我有大宏愿在身，你的剑意很强，但——还是不够。”

李长生一拳挥出，脑海中的那道剑意随之一颤，虽有不甘，但也无奈只能消失。

“失败，还是失败了。”

站在六楼的中央，李长生双拳紧握，脸上说不尽的失望。

他并非传说中的天生废物，相反，他是天生剑体，拥有其他人无法企及得修剑速度。

可十五年前，那神秘人带走母亲的同时，还在他的身体内下了禁制，不但封住了他的经脉，还将剑体困于其中。

父亲拜访了不少医学大家和前辈，仍旧拿他的身体束手无策。

神秘人所下的那道禁止，离恨剑天无人能解。

上一世他离开离恨剑天，去另一个世界闯荡，在那里他遇到了自己的师尊，去了一个上古战场遗迹，面对极其凶险的境地，他的经脉几乎被摧残殆尽，这才唤醒了剑体的出现。

置死地而后生！

这一世他已然知道了解开禁止和剑体的另一种方式，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闯藏剑阁。

可惜，六楼的那道剑意足够强，还是没能将剑体放出。

又过三层，此刻的李长生站在了藏剑阁的第十层，也是最后一层。

前边三层，剑意攻击识海和心神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可最后也都以失败而告终。

第十层，已经是他所有希望所在。

若成，他的修为将会势不可挡，一飞冲天。

不成，一年后要么不去荡剑山，要么死！

李长生深吸一口气，九层过来，虽被折磨的欲仙欲死，可每一层闯过，对他来说都是对身体和心神的一次锻炼提升。

只有大意志，大宏愿的人，才能坚持过来。

“是生是死，第十层，来见分晓！”

这一次，他的脚步迈的比任何一层都更加坚定，更加沉重。

刚一进去，李长生就感觉到了这一层和前边九层的剑风截然不同。

剑风不再是朝一个方向刮来，而是每一道的剑风呈正反两种状态，一起裹挟而来。

每一次没入他的身体，就如同把他的肉给生生撕扯一块下来。

而潜入脑海的剑意更是带着无匹的凌厉，似龙卷风般，不断摧残着他的识海。

“啊……”

终于，李长生捂着脑袋，痛苦的跪在地上，尖叫出声。

一股股的剑风剑意听到这声尖叫，似乎变的更加的兴奋，攻势来的更加猛烈和凶狠。

虽然意识开始出现空白，可他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出，体内得经脉在剑风的不断切割下已经开始出现断裂的迹象。

“难道真的不行，难道重生一世，就要草草结束？”

李长生跪在地上，心有不甘。

噗通！

随着一声闷响，他一头栽在了地上。

“你这小子，不愧我李家的儿郎，一个剑体被封之人能够来到藏剑阁的第十层，足够傲然于天地之间了。”

蓦的，一个略显沉闷沧桑的声音在第十层响起。

言语中尽是对李长生的认可。

“也罢，几万年的岁月已过，我也该有一个自己的归宿了。”

那声音再次响起，随后一道剑芒嗡鸣声中飞起，整个第十层被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剑风停止了肆虐，其他剑意选择了主动消失。

那道剑芒在空中停留片刻，来到李长生的跟前，化作一缕缕的白丝，没入了他的体内。

原本被剑风所断得经脉被白丝一点点的缝合，逐渐的愈合在了一起，原本被封变的干涸的经脉也开始全部贯通，甚至比修炼多年的人还要充盈。

那道剑芒做完这一切，又冲击了几遍被禁锢的剑体，发现徒劳后，只得叹息一声，化作一团白光，没入了李长生的识海之中。

“你——你是……”

李长生躺在地上，木讷的看着楼顶，仿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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