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调查真相

赵嬷嬷把几张“问卷”丢给旁边的一个识字的丫鬟，让她念给大家听，丫鬟念道： 

“李嬷嬷的供词是：看到艳凝丫头初三日戌时，偷进入范嬷嬷的房间拿了一个荷包出来，朝后留香苑方向的角门逃走；

“孙嬷嬷的供词是：亲眼看到艳凝是初四日卯时，把范嬷嬷落在厨房的钱袋捡起，朝后院小门走去；

“春花丫鬟的供词是：初三日午时，在账房外看到艳凝去账房领自己月钱的时候顺便领取了范嬷嬷的月钱，从正门旁的角门出了府；

“桂香丫鬟的供词是：初三日亥时，清楚看到月光下艳凝拿着个包袱从后院小门溜出府……”

范嬷嬷听完第二个“证人”的供词开始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后面已经是把头磕得咚咚响。哆嗦着嘴唇开口求饶：“表姐，啊不，赵嬷嬷，这丫头真的是偷着出府了呀，只是，只是她们都……您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几个所谓的证人也吓得扑通扑通跪在地上纷纷求饶。

赵嬷嬷已经失去了耐心，让丫鬟抬出一条宽条凳，让两个粗壮的婆子薅住范嬷嬷，把她按在凳子上，用绳子绑住手脚，啪啪的板子声打得范婆子鬼哭狼嚎。

二十板子下来范婆子哭喊得声音嘶哑，终于赵嬷嬷的气顺了些，冷着脸问：“府里的丫鬟失踪好几日你不来禀报，怎得还诬陷丫鬟偷了钱逃跑？”

范婆子喘着粗气哭着说：“那艳凝真的是失踪了的，只是我怕担责，只好，只好编排……”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又嚎了起来。

彦凝把几个证人扫视了一圈，几个人吓得都往后缩了缩，然后来到范婆子跟前，盯着她说：“范嬷嬷，不妨你告诉大家事情的真相，你要是不说，我可说了！”

“说！好端端的府里的丫鬟怎么会失踪？再不说让衙门来人审问！”赵嬷嬷见她说话吞吐不清，怒气又顶了上来。

范婆子喘了口气，讲出了实情：

“一个月前，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来找我要钱，平日的钱都让他给搜刮了去，我拿不出，他把我推翻在地，还要我尽快给他弄到二百两银子。

“没过几天他来找我要银子，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呢。这一次他倒是没跟我急，却跟我说，你身边那个傻丫头能值二百两银子，我有门路送她出去让她消失，到时候你只说她偷了钱跑了就完了，反正她永远回不来了。所以我，我就按照他的安排在几天前把这丫头放出了府，然后，然后她就‘失踪’了。

“赵嬷嬷，我不敢不照着做啊，我不做他不光会打我，他照样还是会把艳凝卖了。没想到，没想到这丫头竟然命大，回来了……”

彦凝听到这里不禁想起了上一世自己的父母和那个只会“啃老”的弟弟。父母对弟弟不也同样如此！从小一味的纵容他，长大后弟弟成了十足的混蛋，稍有不顺便对父母非打即骂。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心疼父母，只好替他买婚房出彩礼……想到这里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最终，赵嬷嬷把此事禀告了府中主母陈夫人，其他几个诬陷彦凝的“证人”被发卖出府，范嬷嬷因偷卖府中丫鬟被送到都城衙门关押了起来。

衙门外一条寂静的小巷子里，一个身挂佩剑的黑衣男子正在听一个狱卒禀报消息：“万哥，一个时辰前，华府的一个婆子被关押进衙门，这个婆子的儿子和那个成了‘人祭’的女孩有关。”

“好，辛苦兄弟你继续追查下去，说不定顺藤摸瓜能找到咱们想要的东西！”

狱卒向男子一抱拳，迅速离去。

黑衣男子看看四下无人，也迅速离开，朝着华府方向而来。距离华府不远处有一座僻静的院落，朴素无华，大门紧闭。这里正是瑞王杜凌幽的私宅，黑衣男子闪身进入院子。

他来到书房门口，看到老管家正端来一碗汤药，小心地送了进去。

老管家把汤药送的一个脸色苍白、神情忧郁的男子面前，关切地说：“王爷，您得多注意身体才是啊。”

“我没事，再调理一年半载的就能恢复了，你先下去吧。”杜凌幽端起汤药喝了下去。

“王爷，万护卫在外面候着呢！”老管家补充道。

“请万泉进来吧。”杜凌幽把空药碗交给老管家。

万泉进到书房，杜凌幽问：“万泉，关于祭祀天地元君前寻“圣童”的事情你可调查清楚了？”

原来，两年前他回闽国的途中，走到边境处遇到了拖儿带女的逃往周国的一家人。

派身边侍卫询问后才知道，每年在举行祭祀天地元君的仪式前，大祭司都会亲自占卜，推算出九对“圣童”所在方位。神旨使者便会按照“神的旨意”举行隆重的仪式请“圣童”回归神道。既然儿女回归“神道”，就不能再与父母亲人相见，家里需要给被神接走的儿女修建供奉堂供奉家里的“圣童”。

可是事事都有例外。逃亡到周国的那家有个孩子，就是被接走的“圣童”，在举行祭祀天地元君仪式的前一天逃了回家中。孩子疯疯癫癫，语无伦次，只说“没有天地元君，我不去伺候神灵，别杀我”。一家人吓得连夜出逃。幸亏他家住在山脚下，当家人年轻时是走山的猎户，全家人一头扎进深山老林躲开了追杀逃往周国。

杜凌幽作为闽国皇子去周国做质子已有十多年，对于故国的很多事自然知道的不多。可是说到祭祀，必然和朝廷有关，和父皇有关，他不敢贸然禀明皇帝，回来后一边养病一边慢慢培养自己的势力，悄悄调查对朝廷图谋不轨的人。

万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属下无能。目前只是弄清楚了那些‘圣童’为失踪，去向不明，不过可以肯定，没有死。”

“嗯，必须调查清楚‘圣童’们的去向。还有那个成了‘人祭’的丫头调查清楚了吗？”杜凌幽追问。

“那个女孩名叫艳凝，确实是华府的丫鬟。华府有个婆子一个时辰前被关在衙门里，她受她儿子指使把丫头卖了出去。但是婆子的儿子还没有查到踪迹，而祭品单上也没有这个女孩的名字。”万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据属下推测，那个丫头应该是别人的替代品。”

杜凌幽点点头，对万泉的推测表示赞同。他眼前又浮现出祭祀仪式上彦凝的样子。羸弱的身体里爆发出一股强大的求生欲。危机关头的沉着冷静，大雨滂沱时伸向自己的手……也不知她现在怎样了?

想到这里杜凌幽揉了揉眉心，自己都在想些什么？一个破坏了自己计划、别人家中的一个丫鬟，管她现在做什么呢！

此时，彦凝刚跨进赵嬷嬷的院子，迎面就被一个神色匆匆的丫鬟撞了一个趔趄。看着这个慌手慌脚的丫鬟，彦凝心生疑惑，“难道，府里又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