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新的任务

江浩看着莫小易，不动声色，莫小易继续说下去。

莫小易便将寺中之事，讲述了一遍，略去了听到赵如毅与何夫人相会之事。

“你怎么知道遇刺之人是陛下？”江浩听罢问道。

“……”莫小易这才意识到，若不是听到赵如毅与何夫人大殿中对话，他不该认出赵如毅。好在他反应快，忙道，“本来不知，但大人方才提到，我这才想到那人是陛下。”

“你是说，何夫人今日也在寺中？”江浩追问道。

“……”莫小易一时语塞，想到还要将何夫人的信交给江浩，这事也瞒不住，只好继续装糊涂，“我听说何夫人去寺中进香，便和慕容雷一同入寺，想借机拜见何夫人。不想陛下竟然现身寺中。”

江浩沉吟片刻，没再继续追问，转而问道：“你们可曾见过何夫人？”

莫小易颔首道：“这里有何夫人亲笔书信，她让我转呈大人。”

江浩看过书信，面色越来越凝重，手捻着胡须，沉吟道：“这使节竟然真的是假冒的，陛下昨日下旨，两日之后安平君萧无忌要代陛下宴请北狄使节。”

莫小易心中一动，假慕容雷要与萧无忌见面了。

“大人，我总觉得假北狄使节似会对安平君不利。我们在陆乐天的密室中找到的几张碎纸中，就有安平君的名字。”莫小易道。

“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线索？”江浩问道。

“行人邓峰。”莫小易道，“此人见过真的慕容雷，若是带假冒的慕容雷入京，定然是和屠龙会有所勾结。”

“邓峰……”江浩对这个名字不太熟悉，但好像又在哪里听说过。

“若能找到此人，或许可以得到王妃下落和劫持王妃的真相。”莫小易道。

江浩微微颔首道：“我会派人查查此人的底细。若是邓峰有问题，典客崔九方是否参与其中，也不得不查。”

“大人是否要告知安平君，让他防范假慕容雷？”莫小易问道。

“何夫人所虑极是。当务之急还是先找王妃，在找到王妃之前，此事不宜让太多人与闻。”

莫小易点点头，又道：“大人，北狄王妃遭劫，可能还与庆伯有关？”

江浩双眉微挑：“此事和庆伯有何关系？”

莫小易将密室中的发现，一一告知江浩。

江浩面无表情，又陷入沉默。莫小易端详江浩的神情，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么。

良久，江浩沉吟道：“我深知庆伯为人，他素来刚直，曾经……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素来刚直？莫小易一愣，这怎么与之前庆伯给他的印象对不上？“他与荣王不是极力闹着要陛下赐给封地吗？”莫小易犹豫着问道。

江浩意味深长地看了莫小易一眼，淡笑道：“看来是我小觑你了，你还真是对朝堂诸事下了一番功夫。”

莫小易不知江浩此话是褒是贬，没有回应。

江浩道：“近年来庆伯与荣王联手谋求封地，我实有些意外。他与荣王本非一路人。”

莫小易等着江浩分说，江浩却止住了话头，说道：“刺杀陛下的刺客，陛下已下旨交由我审问，此刻正关在廷尉狱中，行刺之时你也在场，我想听听你有什么看法。”

莫小易道：“刺客大约有七八人，武功甚高，陛下的护卫和寺中武僧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是以我击伤刺客头领之后，除了一人被擒，其他竟都能全身而退。”

“这些陛下的侍卫已经告诉我了，还有呢？”江浩问道。

“还有……”莫小易又想了想道，“陛下是在即将离寺之时遇刺，这……这似乎有些问题。”

莫小易说着，抬眼看向江浩。

江浩微微颔首道：“说下去。”

“陛下虽是微服出巡，圆觉寺中也定然会有一番安排，时值清晨，按说不该有人能够轻易混入寺中行刺，也许刺客早就埋伏在寺中？”莫小易道，“可陛下似并不认为慧明方丈有嫌疑。”

“你怎知陛下认为慧明方丈没有嫌疑？”江浩问道。

“……”莫小易一愣，“慧明方丈因为陛下遇刺，甚为惊恐，跪地请罪，可陛下并没有责怪他。哦，陛下倒是问了慧明方丈我是什么人，我还为慧明方丈解了围。”

“你又为何要为慧明方丈解围？”

“我也不是为慧明方丈解围，只是……”

“只是寺中突然冒出你这么个高手救驾。替方丈解了围，也就替你解了围。”江浩淡笑道。

“……”

江浩摇摇头道：“你知不知道，若你不是鄢陵侯派来的人，就凭今日你告诉我是你出手救驾，我便要将你留在廷尉府。”

莫小易愕然道：“这是为何？”

江浩叹道：“你既然能想到刺客能预先埋伏在寺中，自然也会想到慧明方丈嫌疑最重。陛下又如何想不到。他不即刻追究慧明方丈，只不过是稳军之计，不想打草惊蛇。”

“你可知陛下交我查办此案时，第一个要我查访的人是谁？”江浩又道。

“难道是我？”莫小易脱口而出。

江浩微微颔首道：“你对陛下说的那些话，陛下想来是一个字都没有信。他本来就怀疑慧明方丈，而你的解围更加重了他的怀疑。”

“刺客的武功高于侍卫，而刺客头领竟然被你重伤。你身负这么高的武功，却入寺甘为一个仆役，这不值得怀疑？”

“你混入寺中，方丈本来并不知晓，可你替他解围，于是在陛下眼中，方丈对你入寺是知情的。陛下会不会想，这方丈召你入寺，可有什么图谋？”

“可我毕竟出手救了陛下。”莫小易分辨道。

“正是因为你当时救了陛下，陛下才没有立刻将你拿下。”江浩悠悠道。

莫小易听江浩一番分析，身上冒出冷汗。

“还好你对我还算坦承，”江浩道，“我只提了陛下遇刺，你便承认当时就在寺中。”

“我……”莫小易此时才觉得自己的思路还是跟不上赵如毅和江浩这些人，“我是鄢陵侯派来的人，又怎会参与行刺。”

江浩正色道：“小易，你要记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陛下不知道救他之人是你，如果知道，只怕问题会更严重。”

“……”莫小易心中打了个冷战，他立刻明白江浩的意思是，如果梁帝知道是鄢陵侯的门客混入圆觉寺，只怕连鄢陵侯都会怀疑！

江浩见莫小易一脸茫然，微微笑道：“你也不必多心，我说过，我与鄢陵侯是至交。鄢陵侯既然将你派来，对我便存着一份信任，我自然对你也不会有疑。”

江浩又道：“陛下遇刺之事，圆觉寺中定有内应。你既已经混入圆觉寺中，便继续查一查圆觉寺。”

“……”莫小易头大入斗，他本来的计划是寻找邓峰，寻找王妃下落，可没打算再回圆觉寺。

江浩看出他有些不情愿，沉声道：“你已在圆觉寺中露了身手，刺客也记得你的面孔，你觉得还能置身事外吗？”

莫小易苦笑道：“可是大人，我在寺中不过是个仆役，该怎么查呢。”

江浩沉吟道：“稍后我会秘审刺客，你扮作衙役，随我一同审问吧。”

见莫小易默默颔首，江浩又道：“速度要快，我总感觉，山雨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