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欧阳明霞回来的有些晚了，老夫人房里的易嬷嬷已经在主院门口等候多时，见着二人和蔼的道：“小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打发老奴来看了几次！”欧阳明霞一惊，忙问道：“可是祖母有哪里不适？”易嬷嬷好笑道：“小姐放心，老夫人好着呢，只是担心小姐，小姐饿了把？老夫人让人给小姐留了饭，小姐先去用饭，用过饭在去看老夫人，老奴先去回禀了老夫人！”欧阳明霞轻声道：“有劳嬷嬷跑一趟。”

用过饭后，欧阳明霞带着春香走到了东边的荣华院，这是老夫人居住的地方，房里简约大气，没过多的装饰物品，就几件古老的花瓶摆放在几案上，屋子里一股子檀香的清香，地龙烧的整个房间暖暖和和的，一进门就看到笔直坐在哪里翻看账本的老夫人，时而和管家张伯说着什么，老夫人抬首看到欧阳明霞，便招手换至身边，示意张伯把事情始末详细的回禀给欧阳明霞，张伯上前弯腰行礼，恭恭敬敬回禀道:“小姐，今年庄子收成还不错，尤其是大米和玉米收成极好，还有就是城西的裁衣铺子今年有些亏损，再就是酒庄的酒糟供应不上庄子里的牛，上次老夫人吩咐去别的酒庄买。”说着就拿过一本账本，一边翻着一遍解释在哪里买的，花了多少银子等等。老夫人时而打断问几句欧阳明霞的想法，时而指点一下该怎么处理！祖孙两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无所大事情，都是一些反锁的小事，欧阳明霞认真的学着，偶尔问下老夫人！说完这些老夫人就让管家下去了。“霞丫头，来，祖母问你，还有半月就团年了，可有安排？”欧阳明霞想了想，才认真回道:“孙女已经着人去采办灯笼了，下人们也开始里里外外打扫起来，茯苓院也收拾出来了，只是天色不太好，没办法晒晒被子，多少有点潮湿的味道，不过我想着还有半月，终有晴朗的一天，到时候再拿出来晒一晒应该也是够了，如若实在不行，等姑母他们来的前一天差人去买新的也是来得及的。只是祖母，孙女实在不知道应该买多少猪肉，几条鱼？还有鸡鸭什么的。”说着就面露难色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笑了笑，点了点她额头，便开始教她，席上应该有那些食物，比如鱼是必不可少的，这代表着年年有余，猪头，猪尾，代表着有头有尾，还有很多各种寓意吉祥的菜肴都要安排上等等……

这时门房拿着一叠拜帖过来，春香连忙上前接过，打发门房放下去，把手里的拜帖递给了欧阳明霞，一张一张翻着拜帖，帖子上写着哪一家某某人拜访欧阳城主，送了什么礼物，欧阳明霞起身坐在一旁的条案旁，拿过毛笔细细的做好记录，这些个东西并不是那么好收的，等时机合适了，都要一一还礼，用她父亲的话就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宁可自己吃点亏，也不能贪图别人的小便宜，不然那一天就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给搭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老夫人见欧阳明霞做事井井有条，放心的带着人出去走走。

转眼就大团年了，这天无论是平民百姓家，还是达官贵人家都热闹不已，欧阳城主府彻门一辆接一辆的马车缓缓停至，欧阳明霞带着一众丫鬟婆子等在门口，有条不紊的迎接这些个亲戚进门，远处一辆蓝色马车行驶而来，后面还跟这三辆驴车，车门打开，一个衣冠楚楚的白衣少年率先跳下马车，少年头上带着发冠，一袭白衣，腰间一条金色腰带，长得也是玉树临风。少年伸手扶着一贵妇，贵妇头戴三根金钗，耳朵上带着圆润的珍珠，一看就价值不菲！欧阳明霞赶紧带着人上前行礼:“小姑母 安，表哥安。”来人就是欧阳清和她儿子李义勇。只听爽朗的笑声传来。“霞姐儿这是又长高不少呀，来，让小姑母瞧瞧，哟，这小脸又精致了不少啊。”说着还摸了摸欧阳明霞的脸蛋，李义勇带笑的看着他母亲和欧阳明霞寒暄，一直等到她们说完才上前和欧阳明霞打招呼。“表妹，好久不见，可还好？”欧阳明霞面带微笑，轻声说道:“劳烦表哥记挂，挺好的，祖母在屋里等着小姑母和表哥，你们快进去吧，大姑母还没到，我在等等。”欧阳清听闻连忙道:“不用不用，勇哥儿赶紧让人把东西给搬进去，陪着你表妹等你们大姑母来。”说完就带着人往里走了。

李义勇见人都走了，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奶白的玉手镯递给欧阳明霞，入手温润，颜色无杂质，估摸着在怀里捂了很久，带着热热的体温，暖乎乎的。“谢谢表哥！”欧阳明霞带着甜甜的笑容，欢喜的把手镯带到手腕上。李义勇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询问:“表妹可喜欢？我给表妹带来了好几批上好的布料和一些首饰，表妹喜欢的可留下自己用，不喜欢的可以打赏了下人。”欧阳明霞含笑道谢。不久便看到一辆黄色马车徐徐而来，马车稳稳的停在欧阳明霞他们前面，一妇人扶着车夫下了马车，紧接着是一位妙龄少女，少女肤白如雪，一双丹凤眼，唇红齿白。这是欧阳明霞的二表姐陈琳，只见她也不需要人扶，轻轻一跳便下了马！陈琳莞尔一笑，率先开口:“表妹，表哥，劳烦久等了。”李义勇和欧阳明霞带着笑意同时开口，只不过欧阳明霞是屈膝对着妇人道:“见过大姑母和二表姐，一路辛苦。”李义勇则是带笑的看着妙龄少女温柔的道:“不久。”欧阳秀伸手扶起欧阳明霞，回了句:“辛苦霞姐儿了！”说着一行人就往里走了进去。”

陈琳四下张望，每一次来欧阳府，她总能感觉到自家和欧阳家的距离，她不明白母亲同样是欧阳家的女儿，为什么自家和欧阳家的富有好像好不沾边的感觉。看着走在自己身侧的欧阳明霞。明明穿的极其简单，一件鹅黄的棉袄，配上同色的襦裙，头上带着一对金步摇，脖子上还有一个金的长命锁，不像她，衣服依然有些褶皱了，身上也没个值钱的玩意儿，外祖母不是不贴济她们家，只是她母亲每次都给拒绝了，说什么好儿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依。可又盼望她以后嫁的富贵人家。

一行人来到荣华院，看到欧阳清正拿出一匹一匹的绫罗绸缎在老夫人身上比划，热的老夫人开怀大笑，看到几人进来，欧阳清悄然退下，让着欧阳秀带着陈琳给老夫人行跪拜礼。欧阳秀由于空手来的，多少有些不自然，但是也就那么一会儿，因为每一年她都是这样来的，欧阳清显然明了，打着哈哈“姐姐，许久未见了，琳姐儿都成人了，出落的越发精致了，看的我都想把琳姐儿带我家去小住段日子，估摸着姐姐也是不舍得，哎，我这没有闺女命呀！”

说着继续拿着手里的布匹递给欧阳秀道：“姐姐看着颜色如何？我觉着给母亲做套衣裙正好不过，可母亲硬是说太艳丽，不适合她。”欧阳秀仔细端详，布料是上好的蜀锦，枣红色，其实也不是很艳丽，只是老夫人这两年越来越穿的素雅了。欧阳秀看了老夫人一样恭敬的道：“母亲，着喜庆的日子，是该穿点喜庆的衣裳，要女儿说，母亲身上的过于素雅，妹妹带来的布料倒挺适合母亲！”老夫人闻言又是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依着你们，老婆子我就装一会嫩，做一身喜庆的衣裳。”欧阳清哈哈笑道：“母亲本就不老，看头上一根白发都没有，何须装？”老夫人笑道:“就你会说的狠！怎的这些个装的是啥？难不成也是布匹？”

一群人眼光跟着看向另外的几个箱子，欧阳清笑道:“哪能呢！女儿又不是做布庄生意的。带那么多的布做甚？这是给母亲带的一些名贵药材！这里面是人参呀，何首乌，灵芝！这一箱是给母亲带的一些个小吃！另外两个母亲就别惦记了，这是女儿给霞姐儿带的！”老夫人笑着指点这欧阳清“还你这样子，好似我这老婆子还能霸占霞姐儿的东西不成”说完一行人嘻嘻直笑！唯有陈琳有些难过，只能扯着嘴角。一副苦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