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三天都不给我是不是小气 一

“闭嘴！”张老夫人气得眉心直突突，“来人，将这个肆意诬告主子的下等奴才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棍，发卖到窑子里去，永远不能回江北县！”

这怎么跟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不是，老夫人，我没有诬告，我没有说谎，真的是小姐吩咐的……老夫人饶命啊，不要将我卖出去，老夫人……”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眼睁睁看着冬小瓜被人拖死猪似的被拖出院子，顿时将头埋得更低了，一言不敢发。

“你们给我听好了，往后若是谁还敢肆意诬告主子，这，便是下场！”

张老夫人一声令下，“好了，今日的事情便到此为止吧，剩下的人都各自去祠堂领罚二十棍涨涨记性！都散了吧。”

没有顾忌刘老爷和刘诗雅，甚至没有多看江小瓷一眼，张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拿上佛珠离开了院子。

江小瓷愣愣地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目光一顿，停留在张老夫人一轻一重的脚后跟上。

只见那两只小脚，虽不是三寸金莲，却有些盘起，其中一只像是脚底下有刀子似的不能踩下去，这才造成了一轻一重的现象。

她看看天气，乌云笼罩似乎有下暴雨的前兆。

按照这个推理，难不成张老夫人的腿……有风湿？

在刘诗雅的搀扶下，江小瓷被送回了自己的院子，还特意被批注能卧床休息两天，刚一进院子，萧八就端着一碗莲子羹冲了出来。

“小瓷，你的伤……”

只见江小瓷左右瞧了瞧，眼看着没人，用手将胳膊上的青红黑白擦了个干净，笑得一脸没心没肺，“没事，画的。”

祠堂里，张晓艺听见门口一阵接着一阵的痛喊，急得不行，好不容易叫来一个挨完板子的人，这才知道今天下午的事发经过。

“祖母还将冬小瓜卖了？”张晓艺气得快炸了，为了江小瓷那个贱人，竟然连她的人都被卖掉了，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让他们住进来了。

“就是一个普通的丫鬟，她有什么资格让冬小瓜被卖！她主子刘诗雅都没她这么大能耐，凭什么她能整天兴风作浪，还什么事都没有！”张晓艺一拍桌子，桌上茶壶顺势滚到了地上，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茶壶，她恨不得这个茶壶就是江小瓷。

于是第二天一早，禁闭一解除，张晓艺就梳洗打扮好，去了老夫人院子里等着。

老夫人平时爱礼佛，一般五更天便早起用膳，用完膳就直接去祠堂，张晓艺去的时候，张老夫人刚好礼佛完毕，从祠堂里出来。

“祖母。”张晓艺走过去笑嘻嘻地挽住张老夫人的手臂。

“禁闭刚解除不在你自己房里待着，来祠堂做什么？莫不是嫌你自己惹的祸害不够？”

到底是亲生的孙女，若不是为了在外人面前讨个体面，可能连禁闭都不会罚，这会儿张老夫人心里哪还能有气。

“我什么时候惹祸了，都是江小瓷那贱丫头陷害我的，”想起来都觉得生气，张晓艺满脸气鼓鼓的，“祖母，你不知道，刘家这小丫鬟机灵着呢，这一次你们肯定都着了她的道了，冬小瓜只是为我打抱不平，祖母，要不你把冬小瓜买回来吧。”

要是没了这傻包丫鬟，以后她都不能随便出门欺负人了呢。

毕竟就冬小瓜的那个头，杵那都有几百斤的分量，就算打不过，压也能压死两个。

如今却因为江小瓷这个出头鸟，不知道她的冬小瓜被卖到谁家做苦力了。想到这里，张晓艺更是坚定了要报复这两人的心。

谁知，张老夫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下去，甩开手，“知道自己被坑还不长记性，是咱们张府的礼仪嬷嬷教导不好吗？非得次次都让别人来给你上规矩！”

转身欲走，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在刘家走之前少去给我惹事端，要是还有下一次，今天那些下人是怎么受罚的，你便怎么受罚！真是越长大越愚昧！”

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张晓艺被训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身旁的丫鬟春小饼贼兮兮地凑上来，补刀道，“小姐，依奴婢看，老夫人就是在护着刘诗雅，你是没看见那天老夫人看见刘诗雅哭的那劲儿，心疼的哟……现在连刘诗雅身边的小丫鬟都护着……”

“贱人，”张晓艺搅着手帕子，脑海中时不时地浮现出刘诗雅那张可怜兮兮的脸，时不时又冒出来江小瓷那张幸灾乐祸的脸，“我就不信了，我还治不了她！”

张晓艺没有直接去找刘诗雅理论，而是采用迂回战术，去了刘诗雅的父亲刘老爷的院子。

刘老爷正在泡茶喝，一边四个小厮，轮流给桌子的四个角上放着的茶盏添茶。

他这茶叶喝得格外有意思，用一个小骰子，上面写好了东西南北，一扔骰子点到谁，谁就泡一杯茶，但只喝一小口，喝完就由方才泡茶的人继续扔骰子，循此反复。

“刘老爷好兴致啊。”

刘老爷抬头一见来人，顿时笑了一下，快速地将另外三只角的茶杯收到了中间，规规矩矩放好，“晓艺来了，坐坐。”

刘老爷亲自给张晓艺倒了一杯茶，“尝尝，今天刚到的碧螺春，新鲜着呢。”

张晓艺没有接，十分轻蔑地瞥了一眼，跟看什么垃圾似的。

“刘老爷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我父亲平时都喝白水，哪儿像您啊，在别人家还喝着碧螺春。”

这话说得，刘老爷面色涨红。

“您是姑姑的夫君，也是刘府的老爷，也就算了，可是您好歹也管管自家的丫鬟吧，刘府现在买丫鬟都这么随意的吗，怎么什么乡下丫头都敢往家里放，要是哪天教坏了刘小姐，扰得家宅不宁可怎么办？”

张晓艺毫不客气，指着那杯子里还没倒完的茶叶，“我这人性格坦荡，说话比较直您可别介意，我也是有事说事，自从你们住进来，我们府上就频频生出事端，先是我大哥，随后是我，然后是我张府的下人，每件事都和江小瓷脱不了干系。”

“这……”刘姥爷面露难色，想了想，居然有些认同地点了点头。

江小瓷这丫头，似乎是闹腾了些。

“依我看，这种人，还是趁早发卖了出去为好，若是等回头教坏了诗雅妹妹，别人还说是刘老爷管教不严呢？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