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风云突变

“各位速速归位，不可大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开城门。”方天明交待完，众人即刻分头安排。

“爹，那我呢？”方云飞已经隐约知道要发生什么。

“你回去继续保护你娘和奶奶。”

“不，我要和爹一起上阵杀敌，娘和奶奶爹不是已经安排了500甲士保护了嘛。”方云飞说着，就冲在了前面跨上一匹马。

“这是军令，违令军法处置。”

“爹不是还没让我进军营嘛，我现在还不是你的兵，所以你的军令管不了我。”方云飞拗了起来。

“将军，我会保护好四郞的，你让他去吧，他的身手可是比我还在厉害呢。”高仪一旁解围。

“你看高仪哥哥都这么说，爹，让我去吧。”

方天明默不作声，如果真如他预料一般，他不知道下面这一仗还有没有可能再见到几个儿子，坐以待毙，不如让他拼一线生机。

“还不快走，将军已经同意了。”高仪朝方云飞挥了下手。

“得令！驾！”方云飞作了个拱手礼，高兴地驾马直奔北城门。

方天明不知为何，似乎后悔起以前对这个四子的种种严格管教，让他天天像现在这样不好吗？

方天明登上城头，远处已经隐约可见行军扬起的尘土，这个方向正是雍州援兵的方向。

“高仪，清点一下兵马器械，将仍有一战之力的人全部召集到上面来，下面就交给你了。”方天明的将令已经温和了许多。

“将军，城头上太危险，不如我和你一起来守，让四郞带骑兵守在城下。”

“都一样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去吧。”方天明有些悲观。

按时辰算，高邦早该回营了，此时不归，应该是凶多吉少了，支走高仪，也是不想让他看到高邦的首级。

随着隆隆声，雍州援兵先锋营已经来了凉州北城门下。

为首的正是韩建明之子韩慕白，他随父亲征战多年，是后起之辈的翘楚。

“方叔父，我父亲请我代他向你问好。”韩慕白在城下冲着城上喊道。

“贤侄可曾遇见我龙营统领高邦？”方天明还抱有一丝幻想。

“确实在半路遇上一个着方州军服之人，他不是逃兵吗？侄儿已经替叔父就地正法了。”

说完扔出一个血淋淋的头颅，正是高邦。”

方天明眼前一阵发黑，这个自己视如己出的得力干将，死得这么不冤不白。

他强忍悲恸，恨自己不察，白送了高邦的性命。

“韩慕白，你父子二人胆敢造反，这可是死罪，看我父亲不上朝参你们。”方云飞气愤不平，他绝不会想到援兵变成了敌人。

说完捡起一支箭射了下去，正中韩慕白所骑白马的左眼。

白马受惊，长嘶一声，前蹄高高蹬起，背上之人没有防备，从马上摔了下来。

“等你们有命上朝再说吧。”韩慕白站起身来，大声道：“方天明投降北胡，我雍州奉命诛杀此贼，攻城！”

一声令下，身着玄甲的兵士如潮水般涌向凉州城。

不同的是，玄甲军攻城并没有动用大型攻城车，而是用云梯和飞虎爪。

方天明已经明白了，雍州兵早就知道凉州已经没有可以远程攻击的武器了，这十一天，他们都在等，等凉州和北胡拼得弹尽粮绝之时，雍州再收渔人之利。

他们可以堂而皇之的来到城下，利用轻便易携的东西来攻城。

数千只飞虎爪和云梯同时铺开，方天明命人砍断绳索，但是城下飞矢漫天飞来，第一拨砍绳索的兵士无一幸免。

“再上。”方天明知道这是最愚蠢的方式，但是他已经没有其它方法了。

方云飞何曾见到如何惨烈的场面，一批批兵士在他眼前前仆后继倒下。

他捡起一支箭，想射下城去，却跟本抬不起头来，只能大吼一声，朝天乱放一箭。

很快箭雨停了，这是雍州兵已经爬了上来。

方天明看着城头上已经为数不多的兵士，不由苦笑，这是朝廷有人要他的命，是自己连累了方家军和凉州百姓。

转身对方云飞说：“四郞，万一爹不在了，不管怎样，你一定要活下去。”

“爹，我们一定不会输的。”方云飞不相信眼前这个从未打过败仗，自己最敬重的人会说这般泄气话。

“答应我，一定要活着！”

“我记住了。”

“你去点烽火，传你三个哥到此处死守北门。”

“是。”方云飞一路杀将出去。

方天明心里清楚，城是根本守望不住的，这才是先锋营，已经抵挡不住，后面还有大队人马，他是想和就是死也要和几个儿子死在一起。

很快，三虎将集结到北门。

“打开城门，决一死战！”

方天明一声令下，破烂不堪的城门打开了。

方天明身披铠甲，带领虎营骑兵冲杀出来，这是凉州城仅剩下的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了。

高仪和方氏四子这个刚刚成立的“新五虎将”跟着冲杀了出来。

天阴沉下来，开始下起了小雨。

方天明放弃坚守，选择冲出城来，不光因为城外更有利于骑兵作战，还想让几个儿子能活下来。

在急促的军号之下,骑兵们很快冲杀进了雍州兵阵，将玄甲兵阵型冲散。

只是玄甲着实坚硬，刀枪根本砍不破，只能利用马速来冲乱阵型，但是很快阵型就能恢复，看上去极为训练有素。

正在为难之际，玄甲兵阵后方冲上来数千手持陌刀的甲士。

陌刀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这是专门针对骑兵的。

此刀正是方天明与韩建明当年一起抵挡北胡骑兵时发明的，现在用在这里那是相当的合适。

眼看着一匹匹马被陌刀砍去双腿，骑兵纷纷摔下马来，还没有等站立起来，便成了长枪短刀下的冤魂。

此时，远处天天空传来斥候的信号弹，在此刻阴暗的天际尤为耀眼。

方天明知道，那是韩建明的大军出动了，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不能走，也走不了，但是他心里有了私念：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也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