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从没说过自己是人类吧？

　　“对了，你这家人做得不错。”

　　说这话时，那女人背对着我，所以我此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

　　但隐隐约约间，我忽然觉得这女人也许不是那么冰冷……

　　炎犬的入侵，只是一个意外。

　　原本应该被灭杀的炎犬，被那女人打下山崖居然没死。

　　那两头炎犬，顺着山崖下的森林入侵了龙域，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我在得知真相以后，竟无言以对……

　　幸亏最后她赶到，把我和龙语秋给救出了森林，不然可真是……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成了这龙域中唯三不被龙语秋怕的人之一……

　　因为我的精神状态很差，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办法进入修行状态。

　　凌月和龙语秋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陪着我。

　　我已经想到等下山后，自己被人刁难的场面了。

　　但这事儿，也只能无奈接受……

　　我注意到龙语秋不时在偷偷看看凌月，然后又偷偷看看我。

　　我顺着她的小眼神，看了看凌月。

　　凌月此时在屋外做着中午我们要吃的东西。

　　一副贤妻良母一样的姿态，让人看了就觉得很治愈。

　　“果然，你喜欢月姐姐！”

　　“噗——”

　　我还纳闷，这小语秋一天到晚，老盯着我和凌月瞅啥呢？

　　原来是在琢磨这个？这小妮子也老不正经了。

　　我赶紧捂住这小家伙的嘴。

　　“嘘——”

　　我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小语秋狐疑地看向我：“难道不是吗？”

　　她反问我，这还真把我问住了。

　　我琢磨半天，虽然跟凌月两人一块儿住了这么久。

　　凌月确实又是个好女人。

　　又漂亮，性格又好。

　　“说不喜欢，那肯定是假的。”所以我只好认同地点头。

　　“你看，果然……”但我立刻又否认了龙语秋。

　　“但这喜欢，是指的欣赏之类的，还没到你想那个程度哈……”

　　龙语秋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但是口中，嘟囔着：“可我觉得，月姐姐肯定喜欢你。”

　　这话，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吗？”

　　我也只好装傻充愣。

　　毕竟此时的我从凌月身上，还真看不出来她对我有这方面的感情倾向，所以我完全当成是龙语秋的童言无忌。

　　可不知为何，此时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凌月，她对我人工呼吸时的景象，脸莫名红了起来。

　　凌月从外面进来，见到我们这奇怪的气氛。

　　“你们，在说什么啊？”凌月带着一点呆萌表情问我们。

　　“我们在说，你们是不是互相……呜……”

　　龙语秋被我捂住了嘴，差点被这小妮子说漏嘴。

　　“互相？”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凌月还想问什么，但没有问出口……

　　休养的期间，我试着爬上龙域最高的山峰。

　　山顶有一座瞭望塔，据说是那女人建的。

　　至于有什么用途，就不知道了。

　　因为地势处于很高的地方，加上是清晨，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里的空气，还是非常冷的。

　　自从来到这世界后，我隐约之间，感觉这世界的空气非常舒服。

　　就好像能直接，加强我的身体素质一样。

　　我站在瞭望塔上，看向远方。

　　茫茫林海，几乎看不到尽头。

　　但在那几乎已经看不到的视野边缘，我似乎看到了一片沙漠。

　　在那片沙漠中央，仿佛有什么建筑直达天际……

　　“嗯？那是什么？”

　　就算我的视力属于特别好的，也依然看不清这距离下的东西。

　　“通天之塔。”

　　忽然出现冷然的女声，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几秒钟前这里还只有我一个人，但现在却多出一个。

　　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而且出现得毫无征兆，且一点声响都没，简直就和幽灵似的。

　　等会？

　　我为什么会知道幽灵这词？

　　我皱着眉头，感觉自己的记忆在刚才的一瞬间好像恢复了一点。

　　比如幽灵这样的词汇，但很快又被封印了一般。

　　女人察觉到我的异常，便问我怎么了。

　　我迟疑了下，便将刚才一瞬间的事情向她说了。

　　她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

　　然后指着沙海中那座塔：“其实，对于你和月儿，出现在这里这件事情。

　　我也不算是完全不知道，就在那座塔里可能有你们想知道的答案。”

　　“哦？那座塔里有？

　　那为什么我刚来的时候，你没有告诉我？

　　而且听你的意思，好像你也没有和凌月说？”我好奇地问道。

　　她点点头，继续解释：“因为那座塔，并非能够随便去的地方。

　　那是一个只存在于神话中的地方。

　　从未有人到达过那里，所以……”

　　就算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后面的内容，我也猜得差不多了。

　　不过我忽然，想到了什么。

　　不禁问道：“你刚才不是说，没人到达过吗？

　　那为什么你又说我们想知道的答案，在那里面可能有？”

　　她白了我一眼：“我只是说，没有‘人’到达那里。”

　　这回我懂了，那地方看来是“人”这种生物，难以到达的地方，这可真让人绝望。

　　不过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崩溃了。

　　“那地方我在很多年之前，去过里面……”

　　“等等……

　　等等……

　　你先等会儿！”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我阻止了继续说下去。

　　“你不是说，人去不了吗？”

　　她听到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笑特别美，完全没了那种冷意。

　　我也是没想到，她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人类吧？”

　　她狡黠地笑着：“看来你对这世界的了解，还是不够多啊……”

　　我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吐槽：“何止不够多，我对这世界一无所知。

　　别说这世界了，我连原本的世界什么样也一点儿都不知道。

　　只有梦里才有那么一点点儿记忆回来。

　　但是醒来又忘了，搞得我现在头都大了。”

　　女人告诉我，想到那通天塔去，那么就必须学会使用魂力。

　　因为光是龙域外面那片森林，就是普通人绝对无法活着走出的地方。

　　里面生活着各种怪物，魔物等等……

　　我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探知自己究竟是何种魂象。

　　那女人的弟子们都过来围观，想知道我能测出个什么结果。

　　她递给我十多颗颜色不同的漂亮宝石，那些就是魂象不同的魂晶矿。

　　她示意我都碰一下，结果我照做后没一颗有动静的。

　　“没有魂力？怎么可能？”

　　“但凡活着的有意识之物，多少都应该有魂力啊？”

　　所有人都懵逼了，而那女人皱着眉头，神情十分怪异，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没有魂力？

　　我听到这话也疑惑。

　　不是说只要活着就应该有魂力吗？难不成我其实已经死了？

　　心里嘀咕着这事儿，越想越不对劲，难道和我并非这世界的人有关系？

　　“没有魂力？那不是最弱吗？普通人都不如？”周围已经有人悄声讨论起来。

　　我暗道这不就是经典的路人桥段吗？嗯？等等，我为什么会知道？

　　但碍于守域人在此，他们也不敢多嘴，我见到这情况也难堪起来。

　　“闭嘴！”

　　这女人一声威吓，所有人被吓得不敢吭声了。

　　“这情况莫非是……”小语秋发声了：“新种魂象？”

　　女人听到这词语，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也只有这解释了，这小子也是个新种魂象，和月儿一样。”

　　我和凌月一样，都是少见的魂象？

　　似乎发觉我的疑问，凌月附在我耳边小声解释道：“这个是秘密，尽量不要让人知道。”

　　魂象就是灵魂的本质属性，也就是每个人所使用的魂力属性，而每个人有可能拥有一种或者多种魂象。

　　使用对应魂象的魂力，才能发动特定魂象属性的魂器。

　　但一个人的魂象种类却并非越多越好，虽然拥有多种魂象可以使用多种属性的魂器。

　　但魂力的总量是固定的，魂象越多，每种魂象能够分到的魂力便越少。

　　我有着最强魂具这事，表面看是挺牛逼的，但实际上跟一件废品差不多。

　　而且我那件魂具的魂象，除了我也没人能使用。

　　我在这女人的手下学习修行魂力，但很奇怪，她不让我当她的弟子。

　　按那女人的话来说，我的魂象过于特殊，加上进入不了状态，所以想要像他们一样使用魂力会极其艰难。

　　加上身上这魂具将我目前能使用的微弱魂力瞬间吸干，于是……

　　在龙域的这些日子并不算安宁，不停被人议论或者挑衅。

　　在挑衅我的人中有一个叫甘为的，他是龙域外北方一个部族国家的少主，在这龙域里算是弟子们中间的头头。

　　甘为喜欢凌月，但是凌月对他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凌月却和我走得很近，所以嫉妒催使他不时对我发难。

　　虽然很多时候凌月或者龙语秋帮我呛了回去，但有时候两人都不在身边时还是很难搞。

　　比如这天我正在收拾杂物，他就过来向我发难。

　　“真不知道这月儿是看上你什么，要什么没什么。

　　怪人一个，这么久了也没搞明白怎么使用魂力。

　　还是说其实你抓住了她什么把柄？”

　　甘为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莫非你们已经……

　　说起来你们一直一起，在那没人去的山顶住着啊？”

　　我冷眼看向他：“屎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不然当心自己成笑话。”

　　如果只是对我的话我还能忍，但诬陷凌月她们这样的女性，我就没法放任不管了。

　　看到我的眼神他先是一惊，没想到一直沉默的我敢这么跟他说话。

　　但我的话也够难听的，让他相当不爽。

　　毕竟在弟子中他算是最强那个，自然对我一直都是很不屑的态度。

　　我现在顶撞他，所以他拉着我和他决斗，谁输了谁发誓不能再和凌月有任何瓜葛。

　　这种挑战压根就不是我想不想接受的问题，因为周围已经一大群人围观。

　　决斗的场地是在武场。

　　“看你不会用魂力，我也不欺负你，不用魂力来。”

　　他似乎对自己的身手很是自信，甚至说出了不用魂力这话。

　　想来也正常，他在这地方修行了十年，本就是想着修行出成就后回到部族去当头领，而我才来这里没多久，怎么可能是他对手。

　　不过我还是不肯接受，冷声开口：“不了，你我就尽全力吧，省的到时候你不服……”

　　说话间，我已左手持剑进入待战状态……

　　“剑的本质，就是杀戮……”

　　无法使用魂力的我，在这世上想要存活下来，自然需要专精一个保护自己的手段。

　　而这手段就是从那女人那里习得的剑意，那女人授予我的便是用剑的本质。

　　不过剑这兵器是我自己选择的，因为中距近战兵器中最轻便的兵器便是剑。

　　在灵活性，重量，攻击距离上，能刺，能斩，能防御等等方面，剑有其各个方面的优势，但这些优势的代价便是剑这兵器相应的杀伤力不够。

　　我不能像法师一样使用法术，能选择的战斗方式自然也就是纯粹的物理攻击。

　　“你的本质中有那么一丝杀戮的气息，而这样的气息并非来自记忆，而是来自灵魂的最深处。

　　所以你选择剑作为兵器，倒也再合适不过。”那个女人自顾自和我说过这些。

　　只是我当时不太明白，而现在我手持长剑的瞬间，那种来自灵魂中的既视感让我顿悟。

　　或许我曾经在什么时候，也像现在这样过……

　　对面的甘为看到我这副样子，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他只知道那女人教授了我，但不知道教授我的是剑意。

　　但我知道他和我所选择的兵器一样，而他手中那把剑光是一看就不同凡响。

　　剑身的材质和我手上这把普通铁剑完全不同，而且从那剑身我能感觉到一丝丝魂晶的气息，大概那就是他的部族为他以魂晶矿和特殊的铁打造而成的魂器。

　　这种事情我也是从龙语秋那里听来的。

　　魂晶矿打造的武器很奢侈，单单是一小块杂质不少的魂晶矿，都可以打造出一把神兵利器。

　　看到他那把剑，我自然也是万分小心。

　　剑之间的比试，往往先手为输者居多，因为先出手那方更容易露出破绽，但这个定律在我身上不适用。

　　就像那女人教我的，我所擅长的便是以最简单快速的方法去杀死对方，这是在这世界想活下来的唯一真理。

　　“你先来还是我先来？”甘为不屑地说着。

　　右脚重重踩踏着地面，猛地一发力。

　　身形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这是我作为人类之躯的极限。

　　面对能使用魂力的对手，祭出全部底牌是一定的。

　　甘为怎么也没想到，明明我才是弱的那方，竟然敢先下手为强，而且还特么偷袭。

　　眼中除了震惊，也就只剩下震惊了。

　　凛冽的剑光突刺而去，已杀到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