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系统

衡安王府小王爷盛明远，乃当今圣上最宠爱的侄子，因其家世雄厚，长相又俊美无双，在京城中是人尽皆知的红人。

　　可方清漪对他却没有什么好感。

　　原书中，方清漪与他情意相投，自以为嫁了良人，献出了自己的全部真心，可最后，却只因一句听闻新君喜爱英气的女子，盛明远为保命，毫不犹豫地将她送了出去。

　　什么风流倜傥的玉面书生，也不过是个将女人当做寻常物品的渣男罢了。

　　那老妪得了盛明远一句问候，颇有些受宠若惊。方才的惊吓皆随风而去，她被这京城有名的美男子搀着，一时之间竟连话都说不利索。

　　盛明远笑道：“婆婆没事就好，是我对府中下人管教不严，日后一定多加约束。婆婆家在何处，我送你回去可好？”

　　那老妪终于囫囵说出了话来，忙道：“不用不用，我没事了，小王爷不用放在心上。”

　　两个一来二去几句对话，小王爷丰满的形象又添了一笔亲和，引得路人盛赞无数。待人都散去，盛明远走上前来，细细打量了一番方清漪。

　　面前女子面容姣好，不同于时下美人普遍带有的柔弱，反倒多了几分英气，实属难得。可最让他好奇的，便是方才所有人都向他投来或艳羡或称赞的目光，为何面前女子始终一张冷脸，似乎对自己颇为不屑？

　　盛明远挑了挑眉，道：“今日之事，多谢姑娘，若非如此，今日怕是要酿出大祸。”

　　方清漪冷笑了一声，道：“小王爷谬赞了。今日若非我，怕是小王爷便不用出面道歉。小王爷心中，怕是恨毒了我吧？”

　　盛明远一愣，他阅人无数，从未见过有女子会当着他的面这样说话，这样无礼且……一语中的。

　　他脸色微变，很快又攒出一个笑来，道：“盛某可是有何处得罪了姑娘？”

　　方清漪低头将乱了的绣边折好，声音颇有些清冷：“小王爷若当真体恤民情，方才便不会坐在轿中由着那车夫胡乱恐吓。说到底，狗咬了人，该负责的还是主子。小王爷还是莫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看待。我不过一介平民，哪里会有让小王爷得罪的地方，不过路见不平罢了。”

　　说完，她拉着在旁看得目瞪口呆的小桃，径直离开了此地。留下盛明远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眼中兴味越来越浓。

　　那马车夫今日惹了这么个乱子，此刻有些胆战心惊。他上前道：“小王爷，咱们回府吗？”

　　盛明远起身回了马车中，道：“回府，自去领罚吧。”

　　那马车夫额角滴落一滴冷汗，可也知道今日之事难以免除，应了一声，再不敢多说一个字，驾着马开始往衡安王府赶。

　　不远处的街角，苏承宴穿着侍卫服饰，见证了方才那一场闹剧，被身边的同伴捅了捅腰。

　　“看什么呢？”

　　苏承宴摇了摇头，收回视线，正要答话，眼前忽然一晃。

　　“好、好感度系统启动中……”

　　这声音来得莫名，苏承宴转头四顾，却发现身边无人与他说话。他有些疑惑，但那声音再也没有想起。大约还是错觉吧。

　　身边同伴再次出声询问，他摇摇头，与那人一同往铁匠铺去，取郡主府新定制的一批刀了。

　　方清漪最终看上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说起来，郡主虽是她唯一的手帕交，但郡主本人却是交友广泛。生辰宴上，什么珠宝首饰，怕是数不胜数。她思来想去，还是应送些实用些的。

　　是以，今日她一眼就看中了这把匕首。这匕首小巧趁手，可随身携带，鞘上还镶嵌着七彩珠宝，造型精致，想来郡主应当会喜欢。

　　她满意地将那匕首放入了锦盒中，让小桃收好，坐下来时，白日里发生的事又涌上了心头。

　　她记得原书中……她与小王爷是在郡主的生辰宴上认识的。

　　可如今，认识的时机却提前了，是因为她多管了闲事，还是因为剧情线已经变了？

　　方清漪郁闷地喝了一口水，原本想着既然去路未知，不如先安享当下。可今日见了盛明远她才发现，知道故事结局的她，在进入这个身体之后，就已经自动代入了这个身份。

　　原主该有的喜怒哀乐，她似乎一样也躲不开。

　　那她如今，到底该做什么？

　　这困惑一直持续到了晚饭时候。

　　将军夫人沈舒舒为方清漪夹了一筷子翡翠虾仁，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笑道：“我们家女儿竟然也有心事了？”

　　饶是一贯粗线条的方正也注意到了女儿的异样。听了妻子的话，他笑着道：“女儿大了留不住，可是看上谁家好儿郎了？你只管说，爹帮你去提亲！”

　　方清漪险些被噎了一下，皱眉道：“爹，娘，说什么呢，哪有姑娘家先上门提亲的！不是，女儿没有看上谁家公子！”

　　方正道：“那你这是魂不守舍的是怎么了？今日可是遇上什么事了？”

　　他转向小桃，小桃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道：“今日在街上，小姐拦下了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那人下来，原来是衡安王府小王爷……”

　　方正面上笑意一窒，皱眉道：“衡安王府？盛明远？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男子？”

　　方清漪被这形容逗乐了，见着方正脸上的担忧神色，道：“是啊，手无缚鸡之力，空长了一张俊脸。”

　　方正摇头道：“不好，不好，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方清漪知道他这是想歪了，道：“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对那个小王爷没兴趣。女儿只是在想一件事。”

　　听到这里，方正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有了笑意，道：“什么事？说来给爹娘听听。”

　　方清漪犹豫了一会，道：“若明知道一件事是错的，也知道结局会如何，该怎么做？”

　　方正喝了一口汤，道：“世间多的是身不由己之事，爹爹从小就教你，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若是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就是。若是没有，为何还要做？”

　　方清漪眼睛一亮，是啊，自己虽然穿越了过来，可从来也没有规定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既然她知道原主的结局，不去踩那些坑不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