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潜水艇的原理

黄术郎入水即沉，在水中海灌牛饮，众人历经千辛万苦，才把落他连同那三名喽啰分别救上了舢板。

黄术郎被捞上船后已晕了过去。众匪人急忙将他鼓胀的肚皮扣在船沿上，不住的摩挲后背，这才缓缓吐出水来，总算是从阎王爷手里逃回条性命。只见这厮早没有了平日里的威风，手中的钢刀不知沉到了哪里的龙宫水府，头顶的布帽也不知流向了何处的水之一方，头顶稀疏的毛发湿哒哒的贴在苍白的胖脸上，嘴里大口的蹈着气，时不时的颤声娇喘：“哎哟，可淹死我了，哎哟……”。

缓了半响，突然，他一个激灵扬起了头，惶急的问道：“那，那小娘子呢？”。

经这一问，众匪却才反应过来，刚才忙手忙脚的急着救人，却是谁也没有注意那小娘子三人。

大伙儿急忙点亮了灯笼火把，朝四下里张望，却只见湖中只有那翻覆的乌篷船底飘在水面上，哪里有那三人的踪迹。

“难不成是都沉到了水里？”众人赶忙取出撑船的竹篙，在水里四下划拉，又派两个水性稍好的喽啰下水查看。忙了半晌，却依旧毫无发现。

“那莫非是这三人水性极好，已经游上了岸？”黄术郎又急忙带领众人划船上岸，在岸边到处搜索，却又不见有人上岸的水渍痕迹。

“这却古怪了，亲见这三人与我等同时落水，只这片刻间却都不见了踪影，却是何来？”众人面面相觑，都茫然不知所以。

黄术郎本欲擒住这绝色小娘子献于大寨主，或许大寨主一时高兴，赏下真金白银，弄得好的话，自己还能混个三寨主当当，这幸福的日子指日可待。却不曾料想莫名奇妙怎么突然翻了船，那小娘子也失了踪迹，这许久找寻不见，估莫是已经被湖神抢亲，去了湖底做了妃子。自己这到手的富贵也成了泡影，不由得悲从心起。

忙了这半日，眼见得东方即白，湖上薄雾渐起。

黄术郎思量白日里众匪终是不得便宜见人，只得悻悻然带领众人回归山寨。临走前，对着湖面重重的唾了一口，以泄这痛失美人的怨气。

一夜的暄乱过后，湖边这才又恢复了平静。太阳还未升起，天地间只有了些光亮。早起的鸟儿舒展开身体，在树梢上鸣叫两声，扑着翅膀飞起觅食。晨雾在微风的吹动下，渐渐的弥散在湖面。芦苇也在微风中轻轻的摆动，芦荡里只有那翻覆的船底，才揭示着昨夜发生的故事。

翻覆的船边突然起了一丝涟漪，水纹渐渐变大，一个脑袋慢悠悠的探了出来。

叶冲从水中探出头来，借着船底的掩护谨慎的四下里探望了一圈，确认了众匪已经离去，又缓缓的潜入水中。一会儿他游到了沉船的船尾，在水里慢慢的推着沉船向岸边浮来。

临近岸边，他又潜下水去，一会儿只见他携着那位老仆浮出了水面，一路携着上了岸，随后那小丫鬟也将小姐搀扶上岸。这三人上岸后均委顿在地。

原来这叶冲夜间为了救人，将乌篷船一把扯翻，那老仆当即和众匪一起落水，他水性比那“水里秤砣”黄术郎略好些，在水里扑腾着挣扎。那女子和小丫鬟在舱中一时间只觉天旋地转，被一股大力甩出了船舱，抛入了水底。

那丫鬟小蝉原是在水边渔村里出生长大，水性着实不差，入水后并不慌张，蹬水一划就来到了小姐身边。这项小姐却不识水性，急切间落水却甚是镇定，在水中也并没有如溺水之人般伸手拼命挣扎拉扯，只闭住了气，等着小蝉来救。小蝉游得近来，伸右手拉着了小姐，双脚用力向下一蹬左手一划便欲携小姐浮出水面，却突觉背后一股水流激射而来，一回头，却见一道身影在水中犹如一条大鱼般破水而来。

小蝉大惊，以为又是那匪人来袭，急切间拧腰转身，使双腿朝着那人用力踹去，那人却双手在身前一划，身体在急速前进间突然转了个角度，从小蝉的脚前掠过，那么一转又是转到了小蝉身后。小蝉从小在渔村里见过的水性精熟之人着实不少，却是第一次见到这在水中犹如游鱼般的身手，此时欲待转身却已是不及，急切间突觉自己和小姐的后领皆被那人抓住，一股大力拉扯着将她二人向着倾覆的船底潜去。

小蝉一时大骇，如果被扣在沉船的舱底，不能出水面换气，那自己和小姐岂不是都要被淹死了吗？她拼命扭动身体，又伸手向身后抓扯，奋力用双脚向后猛踢，却不知身后那人怎么都一一避过了，前进的速度却一丝未减，正挣扎间头顶一暗，却原来是已被扯进了翻覆的乌篷船舱里，心里正着慌间，却感觉脚底一实，原是踩上了乌蓬。

那乌蓬正常本是高于船沿，倾覆后却翻在船底下，成为一个拱形的踏脚板。那小蝉踩实了脚底，一长身，头却露出了水面，但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头顶好像还顶着一层屋顶。身边那小姐也同时从水中探出头来，此间变化兔起鹘落，两人大口的喘息，心跳如鼓，却一时间不明白何以会如此。

原来那乌篷船底为了防止进水，木板间拼接的甚是紧密，又用防水的桐油厚厚的封了，快速翻转间，船底和水面之间存了空气，成了一个水中的氧气舱。叶冲掀翻木船时便想清了此节，船一翻就潜入水中，将她们二人携了进来。待见二人已摆脱了危险，叶冲又潜出水面，找到那正自扑腾的老仆，也扯进了船舱。

这四人踏着脚底的乌蓬，那船底吃重，往水中略沉了一些，两位女子个矮，都把头尽力扬起，探在船底和水面之间。四周一片漆黑，只听到周围人的喘息声，这情景甚是诡异。小蝉此刻方始明白扯自己等人进来的那人却是好意相救，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身边一个男子的声音轻声说道：“匪徒还在身边，大家不要讲话，慢慢的呼吸，开枪的不要。”言语陌生，内容怪异，小蝉正待要开口再问，只听到旁边的小姐轻声说到：“多谢公子，我们遵命便是。”原来是这项小姐此刻也马上想清了当前的处境，出声应诺。

四人在黑暗的船底静静的听着身边的动静，四周的声音通过船底传来，变成一阵嗡嗡的沉闷声响。过得片刻，只听得沉船四周有搅动之声，正是那伙儿匪徒拿了几根竹篙远远近近的划拉着搜寻水下。又听见有人入水，在四周游动，正是那两名喽啰下水来搜索，只是这两人都不曾想到倾覆的船舱里还会有人，只在周围水里探查，却哪里会找到四人的踪迹。又过得半晌，慢慢感觉周遭安静了下来，叶冲这才潜出水面确认了匪徒已去。

待上得岸来，四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