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来者不善

老太迷迷糊糊的抱着袋子，时不时还摇晃一下听个声响，生怕东西不在了。

可是从一开始就掉包了，而且给她的布袋是特制的，里边还是缝线的。

就算把手伸进去，能隔着一层布摸到，但是绝对拿不出来……

“成了，回去歇着吧，记得初一十五要上香。”

老奇葩让老太的家丁把人都搀扶回去，我们这边也该撤了，避免夜长梦多。

刚收拾好东西，河边突然来了十几个壮汉，把我们团团围住，手里提着明晃晃的砍刀！

“你们今天围猎杀猪，赚了不少吧？今天既然让咱们碰上了，撸点扣吧！”

一听这话我心说坏了，撸扣是江湖黑话，代表吐赃。

这是遇到江湖同行，来挑局了！

这些突然出现，手里提着砍刀的家伙，一看就是跑江湖的滚刀肉！

面对这些滚刀肉，老奇葩气定神闲的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

“敢问各位是八荒里的山尖子？还是江河里的水腥子？”

老奇葩用江湖黑话询问对方的来路，山尖子是一种植物，枝叶如刀，代指强盗土匪一类。

水腥子是江河里的杂鱼，数量众多，代指跑江湖的江湖人。

两者有相似之处，但最大的不同在于一个讲规矩，一个不讲规矩！

“枯枝烂叶陈谷子，上梁专挑麻线子，米哈下地破席子！”

对面有人嬉笑着回应了一句，顿时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对方用黑话说我们是一群乌合之众，再不撸扣就要整死我们！

同时对方也表明了身份，他们是麻门的人！

“黑马过桥不看脸儿，大路朝天各走边儿，金光照顶并肩子，添财添福添鸿寿。”

老奇葩用黑话表明，他和麻门的当家人马天寿有交情，是朋友，看对方是否给面子。

如果对方给面子，那一切好说。

如果对方不给面子，那就要动真格的了！

“马天寿？你们什么来路？不是唬我们的吧？！”

“赤脚的蜂儿，花芯的蜜儿，闻着香味儿到天边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奇葩用黑话表明，我们是江湖老八门中，蜂门的人。

不但认识马天寿，而且还是很熟悉的人。

一听这话，对面带头的家伙摆了摆手，示意让人把手里的刀都放下。

气氛随之缓和了一些，表面我笑嘻嘻的，但我并没有放松警惕！

“今天哥几个点子兴，罩子亮，走了红字儿……”

“而且既然是并肩子的朋友，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吧？总不能让老哥儿几个空着手回去吧？！”

“就算是窖子里的冰疙瘩，走了风儿见了亮儿，多多少少也得化点霜吧？！”

“师傅，他们什么意思？”

“对方的意思是我们做局暴露了，他们运气好发现了，并且赶上了，按规矩得分赃。”

“噢，他们想捡现成的啊！”

“我感觉这些人不是冲着钱来的，小心点，别大意了……”

老奇葩小声提醒了一句，我立刻反应过来，对方有人在悄悄打手语。

一般只要老奇葩觉得事情不对劲，那十有八九肯定是有猫腻儿！

虽然不知道对方手语是什么意思，但肯定是有不方便当面说的话！

“蜂儿头子，咋个意思，给句亮堂话儿呗！”

“五湖四海皆兄弟，化多化少是个缘，明堂有光，心里敞亮嘛！接着！”

老奇葩说完从身上掏出一只大金镯子，抬手直接丢了过去。

这个金镯子是从老太手上撸下来的，还没揣热乎，转眼就打了水漂……

对面带头的人一把接住大金镯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又在手里掂量了掂量。

“猪肥一身膘，不见荤腥只有毛，就这点黄啃子，打发要饭的呢？！”

话音刚落，对方把大金镯子扔在了地上，显然是不乐意。

这一幕更加让我确信，老奇葩的判断是没错的，对方另有所图！

一般来说，碰上同行做局，要是能分点钱就不错了，没有挑肥拣瘦的。

更何况老奇葩一出手就是一只大金镯子，这可是值钱的货，已经很有诚意了！

如果对方不是冲着钱来的，那基本就是冲着命来的！

“各位，实在是对不住了，今天点儿背，走了黑字儿，猪瘦一身毛，没油水。”

老奇葩微微弯腰，客客气气的解释，意思是今天运气不好，围猎的目标没钱，没多少收获。

“有没有油水儿，不能光听你一张巧嘴儿，我们自己找找就知道了！”

此话一出，对面十来个人又抄起了砍刀，再次把我们团团围住。

“咳，咳咳！”

老奇葩干咳了两声，手在身后飞速的打手语，让我穿堂下手，我立刻明白了！

“等等！我这里还有一条小黄鱼！”

说完我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根金条，但这并不是今天的油水，而是压身的家底儿。

我满脸堆笑的上前，但是立刻被人挡住，不让我靠近。

“一个尖盘子的小芽，没茬子，不碍事的。”

对方带头的人，说我是个瘦小的小伙子，没什么危险。

“小黄鱼，孝敬您的。”

我快步跑到对方的身边，恭恭敬敬的把小黄鱼递过去。

一般走江湖的都知道，最值钱的玩意儿全都随身带着，俗称家底儿。

“嘿嘿嘿嘿，爹亲娘亲，都不如这玩意儿亲！”

对方接过小黄鱼使劲亲了一口，心满意足的放进口袋里。

“我就说今天点子兴，走红字儿，你们宰了一头大肥猪，可应该不止这些吧！？”

“一点没错，今天我们收获很多，可我师傅太吝啬，都让他藏着了！”

“噢？！当真？”

“当真，我悄悄跟你说，我师傅把油水，全都藏在……”

我刻意压低声音，这家伙下意识的把耳朵凑过来，我心说他上当了！

我长得又瘦又小，比同龄人差一大截，让这家伙放松了警惕！

而且我主动送来小黄鱼，不是为了孝敬，而是为了骗过他的手下，穿堂过来干他！

“到底藏哪了？”

我悄悄从身上拿出防身用的T形尖刺，说时迟那时快，一手薅住他的头发，一手直接把尖刺捅他耳朵眼儿里！

“哎呦！”

“别动，都别动！谁动一下我立刻捅死他！让他脑浆糊子洒一地！”

尖刺捅进去一半，只要我稍微一使劲儿，保准能捅个对穿！

看到我偷袭得手，老奇葩他们立刻亮出家伙，用最快的时间围在我的身边！

这样可以预防有人从我身后下手，也可以预防我力气小被对方挣脱！

对方十来个人，眼睁睁看着我穿堂下手成功，却没有一丁点的办法。

“师傅，我干的怎么样？快点夸夸我！”

“干净利落，不过还不够利落！”

话音刚落，老奇葩手起刀落，一只耳朵应声落地，这家伙瞬间成了一只耳！

“哎呦，哎呦！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被抓的家伙疼的哇哇大叫，可是却动弹不得，我知道这一招叫杀鸡儆猴！

目的不是要这只耳朵，而是做给对方其他人看的，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今天要死的还是要活的，你们自己选！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老奇葩声色俱厉的威胁，他下手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别伤人！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咱们千万别伤了和气！”

“不想伤了和气，那就都去河边站着！快点！”

“行！”

对方十来个人投鼠忌器，立刻往后退了十几米，留出来一个安全距离。

这是表示诚意的一个距离，他们有个人落在我们手里，就不会轻举妄动。

并且抓的还是他们带头说话的，如果抓个无足轻重的小喽啰，那不一定有现在的效果。

“小子，招呼人赶紧收拾东西先走，我垫后！”

“师傅，我陪你一起！”

“少说屁话，赶紧把金镯子捡起来，还有小黄鱼！”

“明白。”

我麻溜的把地上的金镯子捡起来，把小黄鱼从一只耳的口袋里掏出来，重新揣进怀里。

“放人吧，快点放人！”

“你们都站着别动，要不然我师傅下手可没个轻重！”

对方全都站在河岸一边，挥手表示让我们离开。

我们这边手里大包小包拿东西的人先走，我紧随其后，老奇葩在最后。

虽然对方表现出了让步，可是彼此心里都清楚，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其实从对方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那浓浓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