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赌输

                          赌 输

       慕雨与海东的恋情又转成地下的了 ，因为慕雨被完全监控起来了。早上，慕雨上班去，妈妈会一路相随；中午下班时，妈妈又会在医院门口接上她，还是一路相随；下夜班时，爸爸同样会在路上迎她，陪伴着她。海东想见慕雨一面都很困难。

        海东要去外地进一批钢材，出差要走很多天，他心里放不下慕雨，可是又见不着，怎么办？他的好友石富给他出谋划策，找来了梯子，让他爬墙进医院 ，去和慕雨约会。招虽然损一点，但毕竟可行。于是，海东爬墙进入医院，一路摸到慕雨的办公室。

        慕雨刚从病房出来，突然发现办公桌前坐着的海东，又惊又喜，马上把他拉到杂物间。慕雨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两人的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继而他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她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语言已是多余的东西了。海东微冷的舌滑入慕雨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多少天的思念汇成了一个缠缠绵绵的吻，把众多相思都沁入其中，仿佛一吻天荒地老。

       看着慕雨迷离的眼神，海东真的不愿意停下来。他轻轻啄了啄慕雨红润润的唇瓣，低哑着声音说：“小雨，我要出差走几天，如果这次买卖做得好，回来我就能买一套咱们自己的房子，让你爸爸妈妈放心地把你交给我。你要好好的等我，嗯？”慕雨使劲点点头，窝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吮吸着那淡淡的烟草香，久久不愿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按部就班地过着 ，爸爸妈妈跟了她一段时间，发现没有异常就不再跟了，但是每天电话会打好几个，时时刻刻要知道自己的行踪。慕雨哭笑不得，这是把自己当成国宝“大熊猫”了。尽管这样，慕雨还是憧憬着，她企盼海东这次真的能如愿以偿，那他们就能花好月圆了。她常常想着想着就笑了，还被同事调侃是不是做春梦呢！

         这天下午，医院工作不忙，慕雨坐在窗前发呆。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慕雨抬眸看去，是学长何晨正笑眯眯的看着她。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周身都透着一股书卷气。他的言谈举止，得体而大方。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眸色温润如玉，似乎总是蕴含着款款的深情。他的唇边总是浮动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令人倍感亲切。据说，他的人际关系特别广，民意调查特别好，马上就要荣升科室主任呀！“学长，有什么事吗？”“当然是好事！”“啊？啥？”“不卖关子了，就是现在有一个进修的名额，去省医学院学习两年，学成后就是本科学历，有可能还能晋升职称，你去不去？”“我——”慕雨脑子有点乱，说实话机会难得，她特别想去，可是这样一来，她和海东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会不会给海东压力，让他自惭形秽。“学长，我考虑一下，行吗？”“那好，但是要尽快做决定，下个月就要开学的，否则名额就要让给别人了！”“好的，我知道了 ，谢谢学长！”

        下班的路上，慕雨满腹心事，忧心忡忡。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医院对面马路边的大柳树下。这不是海东吗？他回来了？为什么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或来找自己呢？只见他在树下走来走去，踌躇不前，好像有什么心事。慕雨轻轻地走过去，拍拍海东，“海东，你回来了？”海东显然没想到慕雨会出现在眼前，还被慕雨吓了一跳。他神情慌乱，眼睛不敢正视慕雨，闪烁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内心，似逃避，又好像不安，他在心虚啊！海东结结巴巴地说：“刚，刚回来！正好过来看你！”咦，那个阳光潇洒又酷酷的男孩哪去了？怎么这个样？慕雨盯着海东上下打量，眉头一蹙，“你到底怎么了？没事吧？”“没，没事，就是有点感冒，没精神。”“那你等会儿，我回去给你拿点感冒药。”慕雨说着转身往医院跑去。

       海东刚要阻拦，没想到慕雨的动作很快，一溜烟就跑远了。海东看着远去的背影，使劲抽了自己一耳光，暗暗把自己骂了八百遍，“海东，你就不是个东西！”

        等慕雨提着开好的药返回时，海东正蹲在树下，懊恼地薅头发。慕雨赶忙上前阻止，并关切地问：“你到底怎么了？”海东慢慢地抬起头，欲言又止。“你到底怎么了？快说！”慕雨急了，不由得语气加重。“对不起，小雨！我把进货的钱赌输了，还欠了债……”海东越说越低，但对慕雨来说海东的话如同晴空霹雳，手里提着的药“吧嗒”一声掉地上了。她感觉她的期冀就像一个彩色的泡泡，一下子破碎了。慕雨的眼蒙胧起来，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就夺眶而出，流到嘴角，钻进口中，咸咸的，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任凭泪水疯狂奔涌，她捂起脸痛哭起来。海东吓坏了，顾不上收拾自己的情绪，把慕雨紧紧地拥在怀中。他手忙脚乱地替慕雨擦眼泪，可是这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流。

      过了好一会儿，正当海东手足无措时，慕雨停止了抽噎。“没事了！”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海东懵懵的看着她。慕雨捡起地上的药，示意海东边走边说。

       原来，海东去外地进货时正赶上那里的负责人外出办事不在，他就四处溜达，发现旅馆旁边有个棋牌管，里面聚着很多人。出于好奇，海东走了进去，这才发现这些人在聚众赌博。他本想离开，可是门口坐着个彪形大汉，好像是看场子的，瞪着他，阴阳怪气地嘲讽他：“穷棒子，没钱还进来凑热闹！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海东不忿，就返回场子。赌博的共有两拨人，一拨推牌九，一拨丢老猴。海东观察了一会儿就参与到丢老猴的队伍中。没想到，他居然赢了，虽然不多，但是聊胜于无。本想收手离开，可终究禁不起诱惑。最后的结局就是不仅没赢下，反而把自己的老本都输光了，甚至还借了高利贷。这时，海东才追悔莫及，都怪自己贪心，不劳而获的外财是不能得的。他怀疑是场子老板做局坑他，于是和对方发生争执。后因势单力薄，被打出了场子。为了还高利贷，他不得已把自己的钢材门市部抵押出去。想想自己奋斗多年，生意好不容易才走上正轨，却被自己一念之差毁于一旦，他那个揪心啊！

        慕雨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也很是无语。俗话说：十赌九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又能怪谁呢？她看着海东，沉声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我们可以从头开始！我可以给你拿点钱，但是不太多，毕竟我刚上了两年班。”海东感动极了，信誓旦旦，一定要重振旗鼓，再创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