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异状

太皇太后借口身子疲乏，便起身离席，庄妃跟着太皇太后离席，旁人自是无话可说，只当是庄妃去服侍太皇太后了。

“姑祖母，陛下想要册立嫔妃，我也不在意，宫里那么多婉媛他想册立谁就册立谁，可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姜思竹！”

“你这妮子，好在没有在宴席上发作，不过你也不必这般小心眼儿，只是册立一个昭仪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况且我们要笼络朝臣，也不靠一桩婚事就能成的。”太皇太后看了眼庄妃，有些恨铁不成钢，“与其与哀家抱怨陛下纳妃，还不如想想如何笼络陛下，及早诞下皇嗣才是最要紧的。”

庄妃噘着嘴，手中绞着帕子：“我便是想亲近他，可他也得给我机会不是，每日不是上朝批阅奏章，便是陪着那个许氏，一想到他们总是那么腻歪，我便不想去见他。”

太皇太后点了点庄妃的额头：“便是你这般小性子，你跟着陛下去见了各位王爷，哀家可是得到回报，你出了好大的风头，真当是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听闻此言，庄妃才蔫儿了下来，虽也知道自己越俎代庖，是坏了规矩，可就是忍不住想抖一抖机灵，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罢了罢了，哀家又怎会不知道你的性子，只不过你也该收敛收敛了，如今有哀家在，你尚可代掌凤印料理后宫，若是不能名正言顺，往后你又当如何，你回去好好想想，莫要一直意气用事。”

因着姜思竹被册封为昭仪，众人皆贺喜，只不过姜墨予始终多少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如今有了一位姐姐在宫中为妃，那姜墨予在宫中的身份就微妙了起来。

“往后你便住在合欢殿吧，萍儿也能与你做个伴，至于姜承徽，朕将她调拨到你身边如何？”

陛下与姜思竹二人低声说话，旁人看来那便是耳鬓厮磨，当真是情意深重。

姜思竹对此倒并不在意：“她在庄妃娘娘那儿，总比在我身边轻松些，陛下若真是这般为我考量，还是别这般安排得好。”

只不过姜思竹虽然这般说，可目光还是忍不住看向了姜墨予。

“也罢，她也不过是暂领承徽之职罢了，在宫中许是也待不了多久。”

虽说宴席上依旧是笙歌曼舞，可是已经无人在意这些歌舞了。

广安王拿着酒杯，此时已然是喝多了，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晃晃的：“这位小娘子长得可真是水灵，不知可许配了人家，本王的王妃故去多年，本王有意续弦，不如……”

姜墨予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着了，脸上没来由的一阵红一阵白。

“王爷孟浪了。”

不过说了一句，姜墨予便想脱身而去，可广安王又怎肯让姜墨予轻易离开，伸手拉住了姜墨予：“果真是位娇生惯养的小娘子，你只要答应了本王，喝下这杯酒，本王便带你离宫，好好的小娘子何必在这宫中受苦。”

眼见挣脱不过，又不能喊叫出声，姜墨予着实是心焦不已。

此时，只见一人将广安王的手隔开：“王爷真是喝多了，怎可这般轻薄宫中女官，况且她也并非寻常宫人，王爷可莫要借着酒兴犯下错事才好。”

此人身形高大，一身宫中侍卫的打扮，而他竟敢隔开一个王爷的手，还是为了宫中的一个女官，让与宴的众人都有些愣住了。

而他微微侧过脸来，给了姜墨予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姜墨予瞬时松了口气，没想到竟是他。

“你也不过是宫中的侍卫，今日能在这儿值守，本是你的福气，却偏偏不肯安分守己，要来管本王的闲事，为了区区一个宫人，你真当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焱对此并不畏惧：“王爷，还请自重，陛下当面，便如此放浪形骸，便欲欺凌昭仪之妹，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吧。”

这会子广安王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真的有几分酒醒，诧异地看向姜墨予，明明是宫中宫人的服制，没想到竟是新晋宠妃的妹妹。

广安王撇了撇嘴角，只是看向姜墨予时的眼神，还是那般晦暗不明，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意味。

“看来的确是本王唐突了，只是这样的美人，留在宫中侍奉，着实是委屈了，只要你愿意，知会本王一声即可。”

这广安王临了还不忘戏弄姜墨予，真真是本性难改。

待这广安王转身离开之后，姜墨予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大庭广众的，张焱竟现身护住了自己，岂不是……

“没想到，令妹竟也有这般福气。”

陛下这话本只是调笑罢了，倒是姜思竹对此稍有些不悦：“他二人早已相识，只不过早先因着易安侯一家在外当值，也约莫有十年未曾见面了，如今听闻这位小侯爷有意迎娶我家小妹。”

如此一来，陛下倒是明了一二了，难怪方才自己使了个眼色，他便这般快出来护花了。

“难怪了，这倒也算是一桩佳话，看来朕倒是可以促成这桩美谈。”

姜墨予实在不喜这般众目睽睽之下，自己犹如被众人从头到脚窥视一般，便告假出去了。

因着庄妃不在，姜墨予要离去倒也便宜，只是张焱却是在御前行走，却是不方便离开的。

石内侍得了陛下的示下，便让张焱也出去了。

姜墨予见张焱也跟了出来，虽有些诧异，却很快也释然了。

“你倒是跑得快。”张焱跟上了姜墨予，宽慰道，“那些王爷，不少都是些酒囊饭袋，向来都不事生产也不思解民疾苦，倒是在男女之事上十分上心，你若是觉得不自在，我陪你去打小人出出气可好？”

这话出口，姜墨予竟分辨不出是安慰还是戏言，忍不住白了张焱一眼。

“你倒是会说风凉话，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里不自在。”

忽然，两人都不说话，竟有几分不自在起来，良久，姜墨予抬头看着张焱，只见他也这般看着姜墨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