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年后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转眼过了两年。

红日教育西校区，洽谈室。

校长姜美琳握住沈晓雪的手，语气柔弱：

“晓雪，这几个月业绩都不理想，名校长又给我施压了。”

“美琳姐，周边今年一下子新开了三家机构，对我们影响很大。”沈晓雪言语安慰。

“我已经和名校长说好了，明天下午你去东校区上班，以后你在东校区做销售顾问。”姜美琳神情肯定。

“我去东校区？美琳姐，西校区业绩怎么办？”沈晓雪疑虑地问。

姜美琳望着桌子上一张三个女生的合影，中间齐发微胖的是红日教育总校长明燕；左边瘦小白皙的是自己；右边矮黑短发的是东校区销售主管董娅楠，这张照片是6年前拍的，上面的三个女生笑容满面，青春活力；姜美琳脑子里浮现出当时三人一块喊口号的画面“我们事业一起闯，困难一起扛，有钱一起挣，一辈子做好姐妹。”。她凝神沉思片刻，眼神复杂的说：

“东校区是红日教育最大的一个校区，资源比较多，那里销售顾问年薪是你在西校区的2-3倍；反正西校区已经很难做了，你我姐妹一场，我不能耽误你前途。”

沈晓雪紧紧握住姜美琳的手，眼泪闪光：

“美琳姐，两年前我奶奶路上晕倒，要不是遇到您及时送到医院，奶奶后果不敢想象，这份恩情我一直记得，你让我现在去东校区，叫我情何以堪？”

“晓雪，我太累了，身体最近也很不好，而且豆豆，你也知道，我实在力不从心。”说起4岁的儿子豆豆，姜美琳终于忍不住眼泪滚落：“我准备做完这个月就离职，好好陪陪豆豆，这六年太累。”

“美琳姐。”两个女人在低声哭泣。

“晓雪，我想在离职前给你安排一个好校区，到东校区好好做，不要让董娅楠和明燕，看不起你是我带出来的兵。”

“美琳姐，你放心，我会好好做的，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

晚上，等所有人都下班走了，沈晓雪站在公司门口，看着门头上金光闪闪的招牌：“红日教育西校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三年前大专毕业，她到红日教育南校区上班，和校长马博文谈恋爱，一年后分手离职；两年前，遇到奶奶的救命恩人姜美琳，为了感恩和自己也喜欢教育工作，她再次踏进红日教育西校区；现在两年，西校区又风雨飘摇中，她又要离开，奔赴东校区去做业绩；她只想求稳定，在稳定中发展，可是，工作未必随人所愿；只能审时度势，一边听从安排，一边默默努力。

她一个人慢慢的在街上走着，想晚点回家。黄昏的月光照在她悠然的身躯上，她漫无目的漫步，突然，一阵刺眼的车光照亮她的眼前。

沈晓雪抬起手遮眼，从手缝隙中看清车上男人的模样：微胖的身材，穿西装戴领带，方脸，梳着干净的小分头，戴着厚厚的眼镜。

“泽洋哥。”沈昭雪开心的叫道。

林泽洋打开车窗，喊了句：“晓雪，你在对面停靠站等我，我去前面掉头回来接你。”多么暖心的男人。

沈晓雪等在路边的台阶上，车越来越近，停在她身边；林泽洋从车里推开副驾驶的车门，沈晓雪很熟练的钻进车里，笑笑：

“泽洋哥，你今天怎么来接我了？”

“我今天和同事这边吃饭，顺便想到你公司就在附近。”男人口是心非。

“好吧，是我想太多了。”

沈晓雪开始沉默，陷入白天和姜美琳谈话的事情，又在想明天去东校区上班的事情，心里味道复杂。虽然沈晓雪努力把心事不表现在脸上，可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林泽洋，自然看出来她有心事。

“你今天有心事？”林泽洋关心的问。

沈晓雪将头重重靠在车上，眼睛望着窗外：

“我明天要换校区了。”

“什么？”

“我明天要去红日教育东校区上班。”

“东校区？在哪里？为什么突然换地方上班？”林泽洋一连三个问题。

“在东城区，领导安排的，我们西校区校长姜美琳，快离职了。”沈晓雪最后一句话是苦笑说出来的。

“那边离你家又远一些，一定要去吗？奶奶知道吗？”

“去啊，我还能有什么选择，我也不想换来换去；过两天再慢慢和奶奶说吧。”

林泽洋虽然一直喜欢沈晓雪，可是却从来没有表白；主要是林母对两人身份门第不对等的干预，致使他迟迟没做决定。

沉默一会后，他说道：

“你渴不渴呀？车后座有蜜茶。”

沈晓雪寻声看去，车后座果然有蜜茶，而且是一瓶冰过了的蜜茶，因为车座垫已经湿了一片。

沈晓雪伸手拿过蜜茶，内心开始小激动，因为她喜欢喝蜜茶，尤其冰蜜茶。

“谢谢你，泽洋哥，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好哥哥？”林泽洋重复这句话，这个他听了二十多年的称呼。

“我们去喝酒吧，我今晚上想喝酒。”沈晓雪突然说了句。

“什么？你要喝酒？可是我今天开车。”

“没关系，你陪着我就行，好吗？泽洋哥。”

“好，你每次要喝酒，我那一次没有陪你。”从大学毕业后，沈晓雪心情不好，就有喝闷酒的习惯。

二十多分钟车程，两人来到那家熟悉的烧烤店—夜来香大排档；老板一直都把她俩当情侣，即使她们不承认，老板依旧坚持。

这不，两人刚在靠边的位置坐下，老板就走过来说：

“帅哥，又带女朋友来吃烧烤，你俩有一段时间没有来了。”

两人都习惯被误会，只是对视笑笑，也不解释。

烧烤点好，还没有上来，沈昭雪倒满一杯啤酒，一饮而尽，林泽洋要了瓶红茶，也轻轻的抿一口。

沈晓雪一连喝了三杯，烧烤才上来；林泽洋暖心的为她递上一根羊肉串，她还真的有点饿了，大口吃起来。外人看着两人，不是一对都奇怪。

“你是不是又想起马什么文了？在新校区会碰到他吗？”林泽洋终究憋不住，问。

“马博文？他。”沈晓雪冷笑一声：

“早忘记了。我是在为我们校长惋惜，她和明校长是朋友，在红日教育工作了6年，辛苦弄得一身病，孩子还那么小。”

沈晓雪再喝一口酒，继续说：

“我看见过美琳姐孩子，长得比同龄瘦小，美玲姐说是4年前工作的时候累的，导致早产，受到惊吓，害了孩子。”

林泽洋听她说着，只是低头吃烧烤，偶尔抿一口凉茶；他做一个倾述的对象一定很合格。

“我这次去东校区，竞争那么激烈，虽然机会也多，可是真的好累 啊。”

“你可以换一个工作试试？或者再考个学历？”林泽洋一直都这么希望。

“换工作？我只做过销售顾问；考学？我奶奶年纪都七十多了，身体又不好，我还继续花钱去读书吗？”说到这里，晓雪又一口喝了一杯酒：“不管了，泽洋哥，既去之，则安之，不管怎样，笑着面对，全力以赴，为了奶奶和我自己的未来。”

两人一个说，一个听；不知不觉沈晓雪3瓶酒进了肚子里，晕晕糊糊有些上头，她摸摸自己早已潮红的脸，说：

“泽洋哥，不能再喝了，你送我回家吧。”

“好，我去开车。”

“不要，我想走走，醒醒酒，你送我到家再来开车，好吗？”

“好。”

林泽洋起身付过钱，然后和沈晓雪朝她家方向走去。沈晓雪家离‘夜来香’大排档走路十分钟，穿过两个红绿灯就是。

晚上10点的街头，行人很少。两个人并肩走着，没有牵手，也没有相拥。忽然一阵风吹来，沈晓雪打了一个喷嚏：

“夏天都要来了，怎么还这么冷？”

“北京的春天就是多变。忽冷忽热的。”林泽洋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很冷啊？小雪。”

“冷还好，喝了酒，就是有些累。”

林泽洋这才发现沈晓雪今天穿的高跟鞋和职业装。也是啊，才刚下班就来喝酒。

“要不要我背你？”

“你背我？”沈晓雪惊讶的停下脚步。

“对呀，就像小时候一样，你不说我是你哥哥吗？哥哥背妹妹，又有什么关系呢？”林泽洋说完，还真就走到她面前，蹲下背，示意她上去。

沈晓雪犹豫一下，说：

“好吧，哥哥。”她就直接趴在林泽洋背上。

就这样，林泽洋背着沈晓雪，走在夜晚的路灯下，阵阵春风吹来，他闻到了背上女人的香味和酒味，这一刻他多么希望不做她哥哥，他想成为她的男朋友，很小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他们一直以兄妹关系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