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06副作用

刘星辰的家住天南市的老城区，一栋两居室的旧楼，楼龄接近30年，这里的住户条件可想而知，大多数都和刘家差不多的普通工薪阶层。

刘母名叫王月琴在一家商场里做清洁工，刘父名叫刘大川开出租车的，不过出租车属于出租车公司，所以家庭负担还蛮重的。

高中学习期间，刘星辰有过夜不归宿的时候，不过是因为四十七中离家比较远，需要住校。

可现在正处于暑假假期，几天夜不归宿，父母肯定担心死了，猜想家里一定已经报了警。

刘星辰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战战兢兢的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习惯性喊了一声：“妈！”

“星辰，是星辰吗？”王月琴声音很激动，快速从卧室里跑了出来，几步就来到门口，一把抱住了儿子，眼泪如断了线的风筝，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妈，让您担心了！”

“你可回来了，急死妈妈了。”

刘星辰赶紧用手帮妈妈擦拭眼泪，他是个孝顺的孩子，见妈妈哭泣，心中酸楚难忍，眼圈也有些湿润了。

“对不起，妈，我这几天...”

整理了一下思路，想把白苍山所遭遇的事，向妈妈坦白交代，以求原谅。

“别说了，过去的事就算了，以后要是去那，告诉妈一声，这几天肯定也没休息好，快进屋躺一会吧。”王月琴将刘星辰推进卧室，迅速地关上房门，生怕儿子再走掉一般。

可怜天下父母心，王月琴见儿子有严重的黑眼圈，身上的衣服一股怪味，满是褶皱，猜测这几天也遭了不少罪。

刘星辰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于是决定把白芒山的事先隐瞒下来，父亲回来要是问了，再坦白也不迟。

客厅中的王月琴平复了一会，擦了擦眼泪，走到沙发边，拿起了客厅的电话，按下了丈夫的手机号码。

“老婆，你一晚上没合眼，安心在家休息，找儿子的事交给我吧。”

“老公，星辰回来了。”王月琴打断道。

“什么回来了？什么时候？”

“刚回来，你回来可别骂儿子了，更不能打他啊，孩子这个年纪都有逆反心理，这次他回来了，若是再有下次，我怕...”

王月琴出言提醒，生怕丈夫晚上回来做出过激的举动，要是一冲动把儿子打跑了，后果无法承受。

电话那边没有了声音，刘大川也认同妻子的话，一声叹息：“知道了，以后由着他吧，只要不惹事就好，一会我去公安局把案销了。”

刘星辰曾经是个上进的孩子，因为中考那年的一次意外，最终没有考上重点高中，最后进入普高四十七中就读，造成此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刘父本人。

中考成绩出来后，刘大川曾经尝试找关系让儿子进入天南一中，可难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刘家的人脉可想而知，而且还要花高额的借读费，是他们这种普通家庭无法承受的。

刘星辰进入四十七中学后，成绩毫无起色，名次直线下滑，每次考试都是班级最后几名，最惨的一次，数学只打了3分。

父母渐渐习惯了他的坏成绩，觉得孩子在学习方面没有进步的希望了，高中混完，这样的学习成绩，大学肯定没戏。

夫妻二人打算等刘星辰高中学业，让他也去开出租车，父子俩一个白班，一个夜班，至少也算自食其力。

这次刘星辰的离家出走，刘大川很担心，紧张程度不亚于妻子，孩子再不听话，也是亲生儿子，跑出去玩玩还行，就怕出什么意外，他给儿子的同学、朋友，能联系上的都打了电话，全说没见过刘星辰。

走遍了小区和学校附近的网吧，商场，歌厅，游戏厅等一些娱乐场所，进行地毯式的寻找，三天下来一无所获，儿子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只好选择报警，一年到头失踪人口太多了，尤其这种小青年，离家出走的大有人在，做了笔录，只能回去等消息。

刘大川在离开公安局的时候，迎面碰到一个熟人，做警察的初中老同学董兆祥，记得在同学聚会上见过一次。

他也不怕丢人，和对方说起了儿子的事，董兆祥宽慰一番，答应尽力帮忙寻找。

虽然得到老同学的许诺，心里的担心一点没有减轻，感谢一番，离开公安局，开着出租车漫无目的寻找儿子，搜索各个街头角落，非常的仔细，生怕有所遗漏。

正在失望之际，接到老婆打来的电话，得知儿子已经回家，十分意外，转头又驾车返回天南市公安局，办理了销案手续。

驱车回家的路上，他想了很多，考虑是否真要放弃儿子？以后就当他不存在？不管他了？叹了口气，加大了油门往老城区的方向开去。

怀着复杂的心情到家后，刘大川的态度令王月琴非常意外，丈夫竟然一声未知，独自回了卧室。

晚饭的时候，刘星辰硬着头皮从卧室走出来，和父亲说了声“对不起”，本想解释一下，这几日失踪的原因。

可刘大川反应很强烈，直接放下碗筷回了卧室，摆明不想与儿子说话了，刘星辰知道这次真的把父亲的心伤透了。

如果说出白苍山的事，父亲能否相信不确定，因为太过于匪夷所思，刘星辰思来想去，选择了沉默。

“你爸就那样，生你气呢，过几天就好了，这两天为了找你，都没好好休息，你多吃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刘星辰也没什么胃口，但看母亲关心的模样，还是坚持把这晚饭吃完，才返回卧室。

躺在床上思索着父亲刚才的反应，越发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

隔壁就是他们的卧室，两个房间只有一墙之隔，旧楼隔音效果本就不好，隐约传来了交谈声，很想知道父母在说什么。

刘星辰赶紧坐起身来，把耳朵贴在墙壁上，王月琴的声音缓缓钻进耳朵里。

“老公，孩子都向你认错了，你怎么不理他啊，就算骂他几句也行啊！”

“我就当没生这个儿子，在养他一年，等高中毕业就叫他自食其力，到那时就算他饿死，也是他自己的事了。”刘大川显然有些激动，说着气话。

过往的两年高中生活混混沌沌，心思完全没放在学习上，大部分都是刘星辰内心抗拒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