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对不起，是我肤浅了

上次来皇宫时，匆匆一瞥。并未来得及细细欣赏，这次由宗晟带着，不显急促，楚楚得以仔细看一看历史中的建筑那鲜活的模样。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金桂树，雕镂细腻的汉白玉栏杆，说不尽的雕梁画栋。

楚楚跟着宗晟，行走在宫墙之内。一位位宫人轻步缓行，低眉不语。偌大的宫墙之内，竟似无一点多余的声响。

这实际的宫城远比电视剧中演的要沉闷得多，丝丝压抑仿佛从四面八方渗透过来。楚楚低头紧走着，竟似全身的光彩，都被这宫墙吸去了几分。

宗晟转头看了楚楚一眼，并未多语，脚步却慢了一些。

又来到御书房外。等着小太监通传。

待皇帝召见的声音传来，两人一同进入房中。

一通跪拜之后，宗晟却并未起身。楚楚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看他一直跪着不起，她也只好规规矩矩地陪跪。

“启奏陛下，臣有一事请奏，望陛下恩准。”宗晟恭恭敬敬地拜道。

楚楚一直觉得宗晟这几日态度变得有点晦涩不明，前几次看宗晟和皇帝说话，虽然恭谨，却并未像今日这般小心翼翼。

她有些不安地攥紧了手指，拢了拢腿，把背挺的更直了些。

“......说说看。”过了好半响，才传来皇帝的声音。

“今日林家夫人过府来看望林小姐，思女心切。臣见之，实在不忍。故恳请陛下恩准，准许林小姐回府探望几日，臣定会从严监察。”宗晟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

楚楚忍不住用眼角瞟了一眼宗晟，这就是他想出来的说辞？就说她娘想她，皇帝就能同意她回去？

楚楚很想抬头看一眼皇帝啥反应，上次出宫之后也就没了后续，皇帝是彻底忘了她这个囚犯，还是对宗晟如此放心。现在看到自己毫发无伤的样子，会不会认为她是欺君？

皇帝端坐在楠木椅子上，揉搓着扳指，一言不发。他看着楚楚那完好无损的脸，有些庆幸也有些恼怒。

她这么费尽心机的，就是为了想出去吗？是为了她自己，还是有其他缘由。

“林楚楚，朕准你三天回家自省，三天之后若还是没有丁点兵符的线索，也不用到将军府接受监管了，直接去刑部大牢报道吧。”皇帝语气不善地命令道。

楚楚一听这还得了，三天她能查出什么来？而且查案不应该是煞星的活吗，为什么他就不用受罚。

“陛下，民女……”楚楚情急之中也忘了礼数，就着跪地的姿势往前挪了两步。

不待楚楚说完，皇帝又开口道：“将军办事不力，届时一并惩处。行了，你们退下吧。”

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楚楚急得看向宗晟，你这煞星倒是说句话呀，好像刀不割你身上似的。

“臣遵旨......臣告退。”宗晟依然恭敬地回道。

楚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宗晟，一个劲地偷偷给他使眼色，他却只是低着头，余光都没分点出来，让她有些无计可施。

眼见宗晟行了礼后慢慢退了出去。楚楚也只能行了福礼，跟着一并退了出去。这两人一来一回的全把她当炮灰使了。

看来煞星这根大腿也抱不得了，她得再找找其他的出路。

在这求个活命怎么这么艰难，完全是荒野求生的宫廷版，到处都是神出鬼没的豺狼虎豹。她要到啥时候才能回去呀？

出了宫门，楚楚也没和宗晟打招呼就跳上了马车。

“劳烦将军直接送我回林府吧，我得争取一分一秒的机会去找线索呢。”楚楚气的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了。净为难他一个女人，有意思吗？

宗晟掀着帘子的手颤了一下，看着楚楚那气愤不已的脸色，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马车驶过几条街，远远的就看见了林府那气派的大门，门外似乎还站着几个人。

待马车驶近方才看清，门外站着的是林楚楚的亲娘和一位侍女，还有上次远远见过一眼的那位管家。

这应该是提前得了消息，在这等着的吧。

看着林母那殷切的眼神，和每一位等着儿女回家的母亲都是一样的。楚楚感觉自己又有点鼻头发酸了。

马车才刚停稳，林母就迎了上来，拜谢了宗晟：“谢谢将军送小女回府。”

楚楚急不可耐地跳下马车，扶住疾步走过来的林夫人，笑了笑，叫了声“娘”。也没和宗晟再打招呼，扶着林母就要向府内走去。

林母拉住楚楚，轻声责怪道：“怎地越发不懂礼数了，这怎么不声不响就要走，还不谢过将军。”

楚楚没出声，也没回头去看宗晟的表情，只执意拉着林母往府里走，对着林母宽慰般地说道：“想必将军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管家见状赶忙迎上前来：“将军里边请，相爷在内恭候将军。”

宗晟盯着楚楚的背影并未接话，眼见着楚楚头也不回地向内走去，才回道：“请转告林相，我就不多叨扰了，根据陛下吩咐，三日后我再来造访。”

楚楚虚扶着林母向内走去，边走边偷偷打量着这座宰相的府邸。

入门便是曲折的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道。院外粉墙环护，院内绿柳周垂。一路行来，垂花门楼，抄手游廊。花团锦簇，雍容华贵，处处都彰显着宰相府繁盛的气运。

楚楚还在偷偷欣赏，没注意到林母已停下了脚步，跨出去的脚赶忙收了回来，她不明所以，却也不敢随意出声询问，跟着林母停了下来。

好在林夫人先开了口：“玉儿，你先进去梳洗一下，然后随我去见你爹。”

楚楚这才注意到她们已停在了一处阁楼前，抬头看去，“醉玉阁”的牌匾挂在阁楼显眼的地方。这应该是林楚楚的闺房吧。

“笑花，去给小姐梳洗一下。”林夫人吩咐一直跟在身后的那位侍女。

校花？这宰相府连个侍女的名字都这么霸气侧漏的吗？

楚楚赶忙回头，她得好好观摩一下古代的校花长啥样。

肉感十足的脸，笑成眯缝的眼睛，两个冲天螺旋髻，这长相真的还挺亲民的。

笑花走过来搀扶楚楚。

楚楚伸手手挡了一下，她没那么娇弱的好吧。

笑花愣了一下，眼睛微微湿润了：“小姐，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就如同你伸开的五个手指，虽然长短不一但始终是连在一起的是吗？”

“……？”

楚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校花，这理解力绝啊，绝对逗比啊！

“我的意思是，我能自己走。”

……

“对不起，是我肤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