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檀柠归队

一阵脚步声传来，赵雅熙飞快的回到妆台前坐好。

“小姐，您昨日才入府，浣衣局还没有为您裁剪合适的衣裙，所以，您只能……”

“我突然觉得，方才那件也还可以，红红火火很喜庆，你去拿来，帮我穿上吧。”

赵雅熙指了指架子上的玫红衣裙。

檀柠愣了几秒钟，似乎没想到赵雅熙会转变的如此之快。

“快去啊，赶紧给我穿好，然后好去向玉妃娘娘请安。”

“是。”

檀柠取下衣裙，为赵雅熙穿戴上身。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檀柠发出一声惊呼，只见那裙子后摆处，赫然出现了一个刺眼的大洞，因为裙衫轻薄，赵雅熙白皙的腿，就这样裸露在外。

赵雅熙转过了头见到此状，佯装捂住嘴，倒抽一口冷气。

“你，你怎可如此不小心，竟然弄坏了煜王殿下喜欢的裙子？”

“奴婢冤枉，小姐您是看到的，奴婢并未弄坏这身衣裙，是它自己……”

赵雅熙冲她淡淡的扬起了嘴角，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檀柠此人，很是聪明，一下子明白了赵雅熙要做什么。

“小姐您何苦监守自盗呢，用这种事情栽赃了奴婢，对您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你说的没错，你和我，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哪个倒了霉，另一个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赵雅熙脸上的笑容愈发静谧，仿佛是云淡风轻，但是，那种悠然，却让檀柠不禁瑟瑟发抖。

“小姐您是…什么意思？”

檀柠有些语塞。

“让你在这里看到这个窟窿，总好过待会儿见了玉妃娘娘，让众人都看到强，你说呢。”

赵雅熙撇撇嘴，一脸无辜，

“你猜，一个不小心伺候主子穿衣的奴婢，害得自己主子，在娘娘和众人面前穿了破洞的衣服，身子都让人看尽了，害的煜王丢了颜面，这样的奴婢，还能留在府中好好伺候么。”

赵雅熙一手托着腮，一手在指间转动着一把锋利的小刀。

“小姐你，你竟然连自己的端庄都不要了…你…”

“太狠了是吗？上辈子的我，就曾是个唯唯诺诺，单纯善良的傻白甜，结果被人牵着鼻子走，被利用完了狠狠抛弃，这辈子，为了自己，我能比任何人都豁的出去。”

檀柠听的似懂非懂，但是赵雅熙目光灼灼不由使人心生敬意，如果小姐早能如此，她也不必背叛小姐，投靠他门。

“即便是在朝堂之上，若是君臣离心者，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的，以后，我们一起在这府中，你是我身边长大的贴身侍婢，如若不同心同德，联手合作，哪一天，我若倒了霉，你一个背弃主子的奴婢，在这府中，又能有好日子过吗？”

檀柠彻底被赵雅熙说破了防，泪水涌出了眼眶，她双膝跪地，膝行至赵雅熙面前，

“小姐，奴婢错了，是申屠郡主，她关了我母亲，以此胁迫我为她卖命，这件暗玫红的襦裙，款式和秀样皆和玉妃娘娘今日所穿的是一样的，她要给您套上个僭越犯上的罪，是可以让您倒大霉的，小姐，奴婢不是诚心想害您的，奴婢真的没有办法。”

赵雅熙不易察觉的微微蹙眉，檀柠很聪明，但是言语间处处体现着怯懦，想来，为申屠郡主做事，她也没少吃苦头，赵雅熙只要一点拨，就能权衡利弊，及时站回队伍。

“你母亲的事，我放心上了。你记得，这府里只要有我一席之地，我定想办法护你周全。你去，拿件花样淡雅的来。”

“小姐，这件可还行吗？”

很快，檀柠捧来了一件淡青色绣草长莺飞图样的纱裙，看起来倒还顺眼些。

“小姐，你怎么还在换衣服呢？”

这时，门外进来一位碧青色衣裙的婢女，神色看似有些许匆忙，脚步却不紧不慢。

“小姐，这是筠汀，府里新派给您的贴身侍婢。”

檀柠小声在赵雅熙耳边道。

“娘娘的车架已经到王府门口了！”

筠汀踱步到赵雅熙身侧，拿起了妆台上的珠钗。

“怎得娘娘到来的时辰，会比这府里掌事的嬷嬷同我们说的提前了一个时辰还多，小姐此刻已经错过了去王府门口相迎的时候，怕是，要重重受罚了！”

“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娘娘的心意，谁敢妄加揣测。”

筠汀瞥了一眼檀柠，眸中极为不屑，不紧不慢的为赵雅熙穿衣上妆。

妆点完毕，二人搀着赵雅熙出了院门，脚步这才放的飞快。

周遭亭台楼阁环绕，青砖绿瓦，回廊蜿蜒曲折，赵雅熙来不及细细观赏，跟随着她们继续前行。

“今天是小姐入王府后，第一次给玉妃娘娘请安，小姐需得谨慎小心些，言语举止可千万守着规矩，初次印象极为重要，切莫要让那启子小人抓了把柄去。”

檀柠仔细的交待着。

“初次印象？小姐方才在沁水湖落水，已经在煜王府上下传开了，都道小姐贪玩任性，更有甚者，道小姐因着心高气傲不肯为妾，方才投湖自尽的。”

筠汀有些无奈有些漠然，似是在思量，自己被分给这样一位不稳重的主子，未来怕是挣不到什么好前程。

檀柠在赵雅熙身埋着头，不再与她对话。

落水，那水冰凉刺骨的触感……赵雅熙的脑海中猛地闪出了些许记忆的碎片，她努力启动着每个脑细胞去抓取并整理它们。

--筠汀，你看，湖里有只大个儿的鲤鱼，快去拿网子，我要捞来给煜烨哥哥煮鱼汤。

--快来人，救小姐，小姐落水了！

“前边就是煜王殿下的清凉台，娘娘和煜王殿下已经在那了。”

檀柠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院落。

一位太监装扮的男子正候在门口，看到她们，迎了上来，檀柠忙恭敬的行了一礼。

“劳烦福临公公通传一声，南暻小姐在此恭候。”

“是，南暻小姐，您请稍等。”

福临公公说罢转身进了门。

不远处的台阶上，几名装扮整齐的婢女捧着精致的盒子和锦缎，微微躬身列队成两排，一种威仪之感由四面八方袭来。

赵雅熙定神凝气，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