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据实以告（三）

白宛若曾经喝过符水，还不止一次。因为白宛玉说，她娘亲是老狐狸精，她是小狐狸精，符水能让她们化为原形。

符水真的很不好喝，过往的记忆真的很可怕，白宛若下意识地就想要吐出来。

“若若，别吐。”

“娘亲，符水不能驱鬼，只会让人泻肚子。”

“大胆妖孽！”

“赵神婆，你的道行太低了，你师傅让我转告你，不要去张员外家，不然你会有场牢狱之灾。”

闻言，赵神婆瞪大了眼睛，就像见了鬼一般。后来，她再没在白宛若面前出现过。

白宛若看着落荒而逃的赵神婆，笑了，越笑越大声，然后把手指伸到喉咙里扣了扣，直到把符水全都吐出来为止。其实重生也没有什么不好，因为她知道很多发生在将来的事。赵神婆的牢狱之灾，她当年是听说过的。至于赵神婆的师傅，死了很多年了。

“娘亲，我是你的若若。只是，我是十七岁的白宛若。”迟早要让娘亲知道的，不如干脆一点。

“娘，我死了，难产。可我舍不得你，所以我又回来了。娘，咱们不回白府好不好，就算你再倾慕父亲，也不要跟他回去，好不好？我不想死，被人剪开肚子，真的很疼呢。”

“若若......”

从娘亲口中，白宛若得知，之所以给她喝符水，是因为她已经昏睡了两天。大夫束手无策，娘亲只能再去求来了赵神婆。

或者，那符水是有效的。白宛若不大相信，赵承乾有良心这种东西。

“赵承乾是谁？”白宛若昏睡期间，曾经不止一次提到过这个人。

娘亲会这样问，白宛若很高兴，因为娘亲开始相信她的话了。其实要证实她说的话，也很容易，她父亲，迟早会来。可白宛若想要在父亲再次到来之前说服她，让母亲拒绝父亲的‘好意’，不跟他回白府，不做那低人好多等的妾侍和庶女。这么些年，他只是偶尔出现，她们母女也过的很好。

“他......是我孩子的生父，却不是我的夫君。”对于柳莹这样抱着‘从一而终’观念的，恪守妇道的女子来说，白宛若的这句话，无疑是十分震撼人心的。

“赵尚书是正二品官员，执掌吏部，永宁朝很多官员，都费劲心思想要巴结他。白家也一样。赵尚书递话，要与白府联姻的时候，祖父都快高兴疯了，白家的人都快高兴疯了。可适龄的女子，只有我和白宛玉。夫人舍不得亲生女儿，所以是我嫁了过去。我嫁的，是庶出的赵府大少。他，是嫡出的赵府二少。”

“怎么会？”柳莹的唇有些抖，显然不能相信，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家，后院之中会是这样的龌蹉。弟占兄嫂。

“是啊，怎么会。女儿并未曾一女侍二夫。赵家大少，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从一开始，与我圆房的，就是赵承乾。”

她当时刚刚及笄，年纪尚小。听闻那赵家大少的克妻之名，自然也是害怕的，没有人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