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七章 宿命

那些士兵们立刻会意，都上前来围在了青爷的身边。

青爷将装有火油的小瓶直接绑在了箭上，点燃后一个个射出，直往羌人大军方向而去。

起初，达瓦彭措还以为青爷是要射杀自己，可恨快达瓦彭措就发现，那箭去的方向四散，根本没有统一的方向。

正当达瓦彭措皱眉思索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接连三声巨响就在身盼炸开。

嘭！

嘭！

嘭！

列队在旁的十万大军顷刻之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那为首的达瓦彭措也隐没在了一片火光之中。

羌族大军群龙无首，主军大队覆灭，立刻乱成了一盘散沙，四散逃命。

黑甲军士气大阵，乘胜追击，直接杀退羌族大军。

此战，黑甲军扭转乾坤，大胜。

军中喜气洋洋，人人振奋。

唯有一人，眉头紧锁。

“将军！我们回去喝庆功酒！”

青爷摇了摇头：“我出去走走。”

说罢，青爷便骑上他的千里马，朝方才贺与霜消失的方向而去。

然而，青爷一直找到了深夜，都没有发现贺与霜的踪迹。

这一刻，青爷突然意识到，贺与霜这个女人，在他心中，莫名有了地位。

他想，一定是因为贺与霜对黑甲军有恩，不仅贡献了火油，还击退了要形成包抄之势的羌人军队。

一定是这样的。

一个心怀天下的人，必须首先要知道感恩，知恩图报。

所以，找回贺与霜，是为了这份恩情。

想明白了找贺与霜的理由，青爷又继续在夜色中来回穿行。

可他却不曾想过，若这寻找的理由如此周正单纯，他又为何不发动其他士兵一同找寻呢。

边塞昼长夜短，不过多时，蓬城的远郊又由夜转日。

空旷的郊区山地上横尸遍野，血流成河，鲜红的血与绵延的绿色混杂在一起，青爷有些目不忍视。

她……

到底去哪里了？

青爷已经两天两夜没睡了。

他终于支撑不住，回到了军营。

在他回到军帐时，发现书桌上赫然摆着一封信。

羌族大军，达瓦彭措军帐之中。

达瓦彭措的身上缠满了纱布，几个医师围绕在旁，精心照料。

床旁站着同样受了伤的阿达西，他一夜未眠，眼眶成了深红色，连带眼白上也延展出了无数红色血丝。

营帐的空地上捆着一个浑身是伤的人，她斜斜地倒在地上，闭目保持着体力。

这人便是消失的贺与霜。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如此之差。

她费尽心力组织羌人夺城，她想尽办法协助青爷，这一切，就是为了一改羌人夺蓬城的历史，也连带改去她被羌人俘虏的悲惨命运。

可眼下羌人倒是战败了，她却还是如命中注定般被俘虏了。

贺与霜有些绝望，倒不是眼前的困境，让她忧虑个人的生死，而是这一切的发生，像是永逃脱不开的诅咒一般，轮回过一轮，还精准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若重活一世，还如同前世那般窝囊，她宁可现在就死在羌人的军营之中。

阿达西的声音在发颤：“怎么样？将军怎么样？”

医师们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阿达西更急了：“到底怎么样了？是什么情况，给个话啊！”

医生们互相对视，一脸为难，依旧沉默。

阿达西怒了，任意指着其中一人：“你！你说！”

那人微叹了口气，擦了擦手：“阿达西副将，不是我们不想说，是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意思？”

“将军现在的状况……很奇怪。”

“很奇怪？”阿达西有些茫然。

“嗯，他身体有被炸伤和烧伤的地方，炸伤的地方伤及了脏腑，烧伤的地方倒是还好，主要是伤及皮肤。但是，他的脉搏……却很奇怪，和平时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办法从把脉来判断病情，所以我们只能对伤口和症状进行处理，没办法找出病因。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将军现在是什么情况。”

阿达西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会这样！要是将军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整个军营都要跟着一起陪葬！”

其实……羌人大军也没多少人可以陪葬了。

出兵时浩浩荡荡二十万人，如今只剩下了四万残兵，真是惨不忍睹。

阿达西说完这话，也没了底气。

打了这样一场败仗，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亡，即便达瓦彭措活着没受伤，恐怕回到部族也难以交代。

那医师尴尬地说道：“其实我们族人学会医术，也不过是这二十多年来的事，很多医学上的东西，我们还是弄得不够清楚。我们的医术……实在是不如汉人，将军这个情况，我斗胆建议，请汉人医师来试试吧……”

“什么！”阿达西暴跳如雷，“汉人岂能给将军医治！这太危险了！”

医师道：“我们确实无能为力……若不请汉人的好医师来，恐怕……恐怕……”医师不敢再说下去。

阿达西急得直在营帐之中团团转，来回踱步间，又看到了被毒打得奄奄一息的贺与霜。

一看到贺与霜，阿达西更加来气，直接在贺与霜肚子上又来了一脚。

“都是你们这些无耻的汉人！”

贺与霜心中恨恨地吐槽，如何无耻了？只许你们以多胜少，就不许我们用点秘密武器了？

然而，贺与霜现在没有力气说话。

黑甲军军营之中，青爷打开了信封，展开了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