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姜老夫人

那声音落在姜芷玉的耳朵里更加是火上浇油，火气一下子窜到了顶，转过身就骂道：“怎么的，说庶女二字踩到你了是吧，哼，妾室生的一辈子都是妾室生的，再打扮得花枝招展也是庶女，上不得台面，你和这丫鬟胚子没什么两样！”

　　“玉儿，当着祖母的面胡言乱语什么呢，还不跪下认错！”

　　崔氏此刻恨不得将姜芷玉的嘴给缝上，昨个才叫这丫头莫在姜雪这事上太过分，出了气就算了，没想到今日闹到这里来不说，还恰恰被老夫人听到，一进门来她这嘴还管不住的说出这番话来。

　　话音落地，一行人才进了门来。

　　姜芷玉也这才看到，来人不仅仅是挑她话的四姑娘姜芷颜和崔氏，还有姜老夫人和妾室罗姨娘。

　　相比起被骂得难听的姜芷颜，姜老夫人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一双眼角下垂的双眸盯着姜芷玉似要飞出利箭来将她扎个千疮百孔。

　　姜芷玉也是脸色一僵，低下头心里暗骂倒霉。

　　庶女，妾，这两个词是姜老夫人心里的刺。

　　因为姜老夫人就是庶女，也是妾，还是身份低微的妾，过去的日子不好过，要不是当初得了机缘，又有姑奶奶扶持，今日她也坐不到姜家老夫人这个位子上来。

　　可哪怕如今她贵为老夫人，过往到底还是会被人议论的，特别是那些出生名门的世家老夫人们，就是平日里吃茶宴席都是不会请她的。

　　所以，姜老夫人听不得这些，也容不得这府上的人反抗她，如此才能满足她的自尊心。

　　“玉儿！听不懂话呢？还不跪下同你祖母认错！”见姜芷玉站在原地只是低着头不动，崔氏连催促来。

　　“不必了，我也不是不知玉丫头是个烈性子。”老夫人冷冷的扔下一句，转而落座在软塌上，看着房内的三人质问道：“今个怎么回事，怎得都到欣丫头这里来热闹了？”

　　“回禀祖母，都是孙女的错。”姜雪抓住机会率先跪下去低头认错。

　　“你的错？因何啊？”

　　“因……因为……”姜雪颤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眼神胆怯的瞟着姜芷玉。

　　“说来，有老身在此，谁也不敢动你分毫。”

　　“回禀祖母，前几日赏梅宴出了事，不知为何三姐姐非说是我算计了她，无论我如何说都认定是我，一不顺心便打，今日更是追到二姐姐这来，说是我故意谋害一鸣哥哥，死活非要打扰二姐姐养病，我只得说去爹爹那分说个明白，谁知三姐姐便就打了来，之后的话，祖母您也听到了。”

　　“祖母，三姐姐这真是好大的威风，孙女也听闻了赏梅宴的事，分明是三姐姐算计二姐姐不成反折了绿松进去，回来便把罪往五妹妹身上扣，不过就是仗着五妹妹无人依靠，见五妹妹不忍便拳脚相加，想屈打成招呢。”

　　姜芷颜和姜芷玉是死对头，如今抓住机会岂能不狠狠的踩一脚。

　　姜芷玉听来抬头就要骂，崔氏连忙厉瞪她一眼，随后伏低在老妇人身侧道：“娘息怒，玉儿也是被人算计了心里憋气，您也知晓她的性子，也不知从哪里听了一嘴子话，抓着雪儿就死活不放，其实这事无论如何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提的，只是她们不该来这里扰了欣儿养病，明明欣儿前几日都一直静养的好好的，不知今日她们因何都进了来，莫不是因为什么事儿？”

　　崔氏轻巧的把事揭了过去，毕竟老夫人也不会在意姜雪如何，在老夫人心里最重要的此刻就是姜芷欣的事，只要一提，她必然分得清孰轻孰重。

　　老夫人自然也明白崔氏的心思，虽然心里不悦就这般放过这母女二人，但这事到底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而崔氏这一提醒，再看姜雪，老夫人也就猜测到了几分。

　　“你是为何来的？”

　　姜雪也没指望老夫人会为自己主持公道，也不敢让她主持公道，硬要查起来对她也是不利的，也知晓崔氏为保姜芷玉一定会把这事揭过去算了。

　　但没想到的是却点了这事，不知是崔氏猜的，还是有人禀报了她，但不管是哪一个她的计划都落空了。

　　她可是花光了所有积蓄，好不容易才买通了那几个婆子，如今话都还未出口就……

　　姜雪不甘至极，可面对老夫人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的视线也不敢违背，只能咬牙回答。“回祖母，今日本是想来看姐姐可好些了，结果听说有几个多嘴的婆子在院里嚼舌根，让姐姐听了那些污秽传言，气得姐姐晕倒，我才进来宽慰姐姐。”

　　一听姜芷欣知晓外面的那些传言了，老夫人是气怒的剐了身边的李妈妈一眼。

李妈妈也是一脸的震惊，明明已经下了死命令了，怎么还会有人敢来这里乱说话。

　　但不管如何，姜芷欣已经听到了，此刻追究也是无用了。

　　“欣丫头，那些传言你都听了，你如何想啊？”

　　姜芷欣似看不到老夫人眼里的阴冷和警示，无力的靠着连妈妈，小声道：“传言实在难听，表哥他不易……孙女想……”

　　“二姑娘病着就别多说话了。”不等姜芷欣的话说下去，罗姨娘立即开口打断，随后转言就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依我看二姑娘是想说这事闹成这般若是不管对二姑娘的名声有损，若是就这么退婚就更加让人诟病，不如把这事大大方方的摆出来，请两家的耆老和京中世家贵族来，把这事说明白，白纸黑字的签了退婚书，自然也就没有人再说那些污糟话了。”

罗姨娘一番话说得顺溜，可见是早已经准备好的。

　　“你倒是想得周全。”老夫人满意的赞许了罗姨娘一眼，转而命令道：“你们两个还待在这里作甚？回你们院里去好生待着，再惹事端定饶不了你们。”

　　两人一唱一和就把这事定了下来。

　　而老夫人开了口，姜雪哪里还敢在这里呆，哪怕心里再不甘心最后落得这样的结果也不得不起身离开。

　　姜芷玉倒是把不服气摆在了脸上，但被崔氏眼神警示着还是嘟着嘴走了。

　　转眼再看脸色苍白，无力多言的姜芷欣，老夫人更是不会给她再开口的机会。“欣丫头你病得严重，这几日好好歇息，李妈妈你亲自叫人看着院子，别叫人再来扰了欣丫头养病。”

　　“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