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 嫡女白臻

“这些衣裳都仔细收起来，姐姐换洗时用得着。”

“还有这盏燕窝，让小厨房去炖了，一会姐姐用完午膳就能喝。”

“对了，屋里的炭盆得格外注意，千万不能再出意外了！”

“姐姐这几天受了惊吓，你们都得小心伺候着，有什么缺的尽管去我那儿取，千万不能委屈了她。若让我知道你们谁敢怠慢姐姐，绝不轻饶！”

“是，二小姐！”

白皎皎走出里屋，正好撞见白臻在低声训斥望月楼的丫鬟。

白臻虽背对着她，但背脊挺直，声音清亮，从背影也能看出她是多么的自信与优越。

毕竟是白府主母的嫡亲女儿，有底气！

白皎皎心中有了初步印象，淡声道：“二妹妹来了，怎么没人请她入座。”

白臻闻声回头，疾步过来行了礼：“是我让她们不必招呼的，姐姐身子不好要好好休养，我把东西送来就走了。”

见白皎皎似有疲态，又自责道：“姐姐怎么不多睡会儿，是不是我吵着你了？早知道我该晚些来，可又放心不下！”

她眼神真挚，言辞恳切，若不是昨晚凌云敛那番话，白皎皎还真当她是个姐妹情深的单纯少女了。

白皎皎扫了眼堆成小山的衣裳、补品、生活用品，歉然道：“二妹妹送这么多东西来，这怎么好意思？”

白臻忙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的就是姐姐的！”

真会说话！

白皎皎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你这是要赶着去给母亲请安？”

白臻点头：“是啊！”

“我和你一块去。”白皎皎说完，让丫鬟取来披风系上。

白臻看上去很高兴，笑着挽起她的胳膊：“太好了，咱们姐妹好久没有一起给母亲请安了！”

姐妹二人手挽手出了望月楼，白皎皎极力忍着不适，才没将白臻的手甩脱。

一路走一路聊，白臻对白皎皎可谓是事无巨细，关怀备至。谈到昨天那场大火时她几度哽咽，恨不得代替白皎皎被困火场。

“…玉溪妹妹也太任性了，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磕磕绊绊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至于杀人放火！她这次不仅险些害了姐姐，也伤了爹爹的心！”

两人走到正房，白臻还在感慨三姐妹儿时的光景，突然听见前面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两人互视一眼，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只见花厅的地上一地的碎瓷。

王玟蕙正扶着额头大骂：“实在是欺人太甚！竟敢骂我们白府失德！等老爷回了，我非要他们赔礼道歉不可！”

一屋子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只有荣妈妈低声劝道：“夫人！您可动不得气了！当心身子！”

“娘！”白臻急忙走过去：“您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发这么大脾气！”

“无缘无故？都被程府骑在头上欺负了，还无缘无故！亏他们还是书香门第，那个程夫人简直就像个泼妇，居然要我们——”王玟蕙一转身看到白皎皎，马上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皎皎也来了，快坐，上茶！”

“母亲。”白皎皎微微欠身，算是行礼，好奇道：“您说程府怎么了？”

王玟蕙突然长叹一口气，“唉，这件事本不想告诉你的，省得你伤心，偏被你听见了。那个程夫人啊，说话太难听了！她听闻玉溪被关进了大牢，非说是你妒忌庶妹，故意打压陷害！还说你、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不顾姐妹之情，冷血无情！”

“还有呢？”

“还说你……不知检点、私德有亏！”

“还有呢？”

“还，还说，若你不亲自登门解释清楚，休想再见程望舒一面！”

白皎皎认真听完，从丫鬟手里接过茶杯，点头道：“这样啊。”

居然如此淡定？

王玟蕙直愣愣的看着她，又和女儿白臻交换了一个眼神，试探道：“皎皎，你没事吧？”

白臻在一旁打抱不平道：“这个程夫人，听风就是雨，才会误会姐姐的为人！其实我们都清楚，这件事是玉溪妹妹犯糊涂，与姐姐无关！姐姐你千万别生气！”

她满脸担忧的望向白皎皎，似乎在担心白皎皎因这个消息伤心动怒。

谁知，白皎皎却笑吟吟道：“谁说我生气了？”

白臻一愣：“姐姐与程府交情颇深，如今被他们如此诋毁，当真一点儿也不气？”

白皎皎轻轻一笑：“哪有什么交情？无非是孩童时陪着我娘去做过两回客，现如今程府大门朝哪边开我都不记得了。”

“……那，那你与程望舒两小无猜，这总该是事实吧！”她的反应与想象的不一样，白臻暗暗着急，转头对王玟蕙道：“对了娘，姐姐出这么大的事，程望舒可有派人来探望姐姐？”

“他该亲自来才对！”王玟蕙立刻领会女儿的用意，拔高声音说道：“可结果呢？人没来不说，也没说派个人来问问，这哪里还顾及两人的情分？依我看，这个程望舒和他娘一样，都认定了皎皎是那种人了！”

嚯，这就迫不及待的一唱一和了！

白皎皎低头喝了口茶。

王玟蕙见她仍无动于衷，有些坐立难安，于是又添了一把火：“皎皎啊，我看你得想清楚了！程夫人已经放了话，说是只要她没闭眼，你就休想进程府的门！”

“娘！”白臻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气呼呼道：“姐姐已经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怎么还能让她再去程府受委屈？别说现在婚事还没定，就算是定了，以他们的德性，也决不能让姐姐嫁过去受气！”

“这，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王玟蕙被女儿一顿质问，脸色也不太好看：“再说了，皎皎也到了议婚的年纪，程府虽有万般不好，可却是门当户对！如今皎皎出这档子事，要想再议一门好亲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就是找个对姐姐没偏见的好人家吗，有什么难的？我就不信了！”

“你懂什么！”

得，这就吵起来了！

王玟蕙被人质疑对继女的婚事不上心，委屈极了。

白臻则化身为正义的使者，激动的为白皎皎鸣不平，

当事人端茶不语，两人不相干的竟吵得这么厉害，白皎皎冷眼旁观，暗自好笑。

行，她们爱演，就让她们演个够。

等到差不多了，白皎皎才放下茶杯，一脸恳切道：“母亲，二妹妹，你们快别为我的事吵了，凡事自有天命，一切就交给天意吧！”

“事到如今，姐姐还这么替我们着想，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进火坑啊！”白臻眼眶一红，突然下定决心，大声说道：“谁说找不到好人家？府里不是和三皇子定亲了吗？”

终于到正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