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假面

清辞面带喜色，急忙虚浮了一把，“若颜不必多礼，这里不是天山。”

在天山幽冥宫中，她是少主，若颜是她的侍女，入了宫门，她是待选的秀女，若颜亦是。早已没了高低之分，何况，天山之上的朝夕相伴，她早已当若颜是朋友知己。

“少主，这是我妹妹若雪。”若颜拉过粉衣少女的手，缓缓道。

苏若雪身着粉色百蝶裙，一颦一笑，媚态百生，比她姐姐的娇艳之美，竟丝毫不逊色。

若雪虽一副柔弱之态，性子却极是傲慢，只对清辞轻点了下头。

清辞倒是不甚介意，对她微欠了身，算作回礼。

在御花园等了大半个时辰，却依旧不见皇上、太后、太子极各宫嫔妃。有些娇贵的千金小姐已经焦躁了起来，更有喋喋抱怨不休的。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清栩不解的蹙眉。

清辞坐在她身侧的石桌旁，手中端着一杯清茶，闲适的小酌，没有半分焦躁，反而优哉游哉。

自古君心难测，谁知道呢。

“以不变，应万变。”她淡淡道。

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太后身旁的大太监刘喜才大步走入御花园，象征性的给各位小主请了安。然后，便搬出了太后的懿旨。

这第一关的考题，出自太后。

题解为：学府。

御花园通往慈宁宫有数条宫道，而每条宫道上都有嬷嬷看守着，沿路设有各式的考题，秀女们可以自行组合，二人一组，最先到达慈宁宫的三组便获胜，其他则淘汰。

清辞与清栩一组，若雪、若颜姐妹同组，其他女孩儿也纷纷结伴，向管道上走去。

“这一轮，姐姐有几分把握。”清辞淡淡问道。

清栩略微思索，回了句，“九成。”

沈清栩、苏若雪、太傅之女王馨凝与平阳王的安阳郡主并称帝都四大才女，品貌才学不相上下。郡主去年已然下嫁番邦，如今能有资格作为清栩对手的，也只有苏若雪与王馨凝。

清辞微点了头，嫣然一笑。“那此局便有劳姐姐了。”

如此，由始至终，清辞俨然一个小根班，只负责为清栩翻题牌，或在清栩答出题目时，说上几句恭维的话。

一旁的嬷嬷看似不动声色，一双双精明的眼却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们，既然无心宫闱之斗，清辞觉得自己还是少出风头的好。

她们是第三组到达慈宁宫门口的，果然，前两组分别是若颜若雪姐妹，王馨凝与一袭红袍的艳丽少女。

清栩在她耳畔嘀咕了句，“那红衣是当朝右相之女，淑妃娘娘的亲侄女萧贞儿。”

慈宁宫门口的嬷嬷负责监考最后一道题，眼看着前两组顺利通过，到清辞与清栩一组时，竟是一副上联。

“烟锁柳池塘。”

清栩微愣，漂亮的眉心紧锁一处。这对联看似简单，其中却暗含火金木水土。

以清栩的才学并非对不出，只是，她需要时间。

而眼看着，第四组已经到了宫门口。

清辞来不及思索，上前一步，淡淡道。“炮镇海城楼。”

火金水土木，恰恰应题。

身后突然响起单调的巴掌响，回头，一袭华丽锦袍的司徒枫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身后。

“小侯爷。”在场众女纷纷施礼。

司徒枫并不理会她们，微眯了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清辞。“阿辞这对子还算马马虎虎过关。”

“小侯爷谬赞。”清辞微微俯身施礼。

司徒枫悠哉的迈步向宫内而去，在经过清辞身侧时，却突然沉了脸色。

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低道。“顶着张假面入宫，可是欺君之罪，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