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别院养病

齐安顿了顿，接着说，“娘娘也知，清怡院是殿下私院，里面有处上好的天然汤泉，最是适合娘娘静养。如今太皇太后慈爱，特恩准您离宫静养，还请娘娘切莫辜负了上意。庄上一切尽有，待明日，老奴会派人再添置一应物品过去，确保娘娘静养舒心。”

“你……”春华正欲怒骂，只听见林润说道，

“退下。”

“娘娘……”

“咳咳……退下。”

春华这才不情愿地退到一旁。秋实拉开车帘，林润从车内定定地看了齐安一眼，随即脸上扬起一抹笑。

“本宫多谢母亲体恤。咳咳……劳烦齐管家转告，请母亲咳咳……和姨娘保重身体。本宫未曾侍奉双亲跟前，倒累及母亲担忧，实是本宫之过。咳咳……”

“娘娘的话，老奴一定带到。娘娘安心休养，这是长公主特意吩咐人为娘娘准备的点心。此处离京郊别院尚有一段路程，

为娘娘身子着想，娘娘还是早些出发为宜。奴才不敢再耽搁淑妃娘娘，恭送娘娘，娘娘慢走。”

说完便让小厮将食盒置于台阶处。车夫领了食盒，几人掉头向京郊别院行去。

马车上。

秋实见自家主子情绪不高，说道，

“娘娘切勿忧心。姨娘吉人自有天相，又有太医院太医看诊，想是无碍的。”

“嗯。”林润点头应下。

“娘娘，刚才您为何不让春华说？那管家如此仗势欺人，定是未禀报长公主。长公主待您素来亲厚，怎会连府门都不让我们进？如若不然，那长公主也忒……”

“住嘴……咳咳……”

林润冷冷地看了春华一眼，扶了扶额。秋实见状，接了话。

“娘娘这病生得奇怪，宫中尚且无人敢靠近咱们。又逢长公主和姨娘都在病中，不进去也好，省得再传了病气给娘娘。长公主再亲厚，终究是长公主。这话你可莫要再说了。”

秋实好一通解释，然而春华并不领情，反而瞪了秋实一眼。林润见状，忍着不适，板着脸训了她一顿。

“咳咳……你是乳母之女，从小也相当于半个主子似的娇养着长大。本宫也一向不曾说过你重话。咳咳……但今时不同往日。

咳咳……宅院宫墙之中待了这么多年，当知祸从口出。咳咳……要知晓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

若这等都做不到，你，咳咳……你便回你母亲身边去吧。”

春华闻言，急忙求饶。

“春华再也不敢了，娘娘饶了春华这一回吧。”

林润闻言，眉心微蹙，叹了口气，“起来吧。咳咳……”，说完便闭上了眼。

长公主府，锦瑟苑内。

“殿下，听说淑妃出宫时，陛下特意开了私库。直接打发她去别院会不会惹得陛下不快？”长公主身侧掌事姑姑白澜略带担忧地问道。

“怕什么！要她离宫安心静养的是母后，本宫只是秉承母后懿旨。

本宫那别院安闲清净，又有一处天然小汤泉，正好便于她好好养病。

再说，她患的可是恶疾。自她确诊，陛下都不曾踏足她那昭阳宫。本宫是陛下的姑姑，陛下自是理解的。”

“话虽如此，但听说流水的补品都送进了昭阳宫内。若不是陛下的旨意，又怎么可能如此。宫里……”

白澜闻言，迟疑道。

“你以为本宫……那位出手了，还会让她有翻身的可能吗？

本宫的福乐是何等的尊贵，哼，就凭她区区一个庶女，也妄想跟我儿争后位。本宫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

“那是自然。郡主……贤妃娘娘尊贵无双，自是旁人比不了的。

不过如今陛下还念着淑妃，加上她还是先帝亲封的县主，而且听说公府那位小公爷近来学业上很是精进，怕是……”

“不过是个挂名的县主，毋需在意。要不是当年出手的早，我儿反倒要被她强压一头，哼。

公府那边先留意些，一介竖子，就算当年……”

“殿下……”

“怕什么，人都死了多少年了。跟她那不要脸的生母一个德行，以为离了我这大公主府，获得了盛宠就能护得住她自己和那个贱人？真是笑话。

本宫筹划多年，胆敢挡本宫的路，找死。身染恶疾，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治好的！且等着吧。”

长公主余衾脸上划过一丝狠厉之色。

“那别院那边？安排的人什么时候过去？”

“先不急。等个一年半载，陛下哪里还会记得她。到时候再动手，现在重要的是府内那边。”

“是。只是锦兰苑那边，太皇太后不是下令，不许府内插手吗？”

“父皇逝世多年，若不是母后……本宫早就将那贱人……

当年费尽心力将那贱人之女养的嚣张跋扈，结果没想到那场变故反倒让她醒悟，还在本宫面前做了那么多年戏。果然是那贱人的种，浑身都是心眼。

若不是她自以为得了盛宠，妄图请封那贱人，本宫差点还被蒙在鼓里。看似母女离心，实则她内心还是在意她那生母的。

这样也好，想来那贱人也是惦记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的。

你，着人去把淑妃出宫养病的好消息好好地透露给锦兰苑。”

“是。”

白澜应声退下。

锦兰苑内，冯氏姝莲正坐在窗边修剪花枝。贴身婢女幼白面带急怒之色匆匆入内，冯姝莲抬头看了她一眼，幼白便安定了下来，向冯姝莲行礼。

“何事？”

“主子，宫中下旨，令淑妃娘娘离宫养病。

将近午时时分，娘娘她已到府门，但齐管家却不让娘娘入府。

还说长公主和您都病着，莫过了病气给娘娘。只给了一个食盒，便让娘娘去京郊庄子上养病去了。”

冯姝莲闻言亦是一愣，手里的剪刀紧了紧。随即说道，“知道了，下去吧。”继续着修剪花枝。

幼白听闻消息本就急红了眼，此时见自家主子一副淡然的模样，更甚。

“主子……”

冯姝莲暗自叹了口气，说道，“既是宫内旨意，又得长公主允准，那就是对淑妃娘娘最好的安排。

你下去吧。守好院门，不许任何人乱嚼舌根，也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这主屋扰我清净。”

幼白虽心有不甘，但也深知自家主子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得应声退下。

半晌，锦兰苑主屋内传来一阵悦耳的笛声，时而低沉缠绵，时而高声婉转。夜深人静时分，两名蒙面黑衣男子出现，对窗边女子行礼。

“小姐。”

“嗯。可知蒙山先生踪迹？”

窗边女子转过身正对两名黑衣人，女子正是冯氏姝莲。

“自大将军去后，蒙山先生一直行踪不定。只去岁末听闻在北齐。”一黑衣人答道。

“风瑾，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寻蒙山先生。要快。找到他之后，将他悄悄带到京郊别院，为我儿看诊。”

“是。”名叫风瑾的蒙面男子接过令牌转身离去。

另一蒙面男子仍肃然站立，等待指令。

“风林，你将京中人手归拢下，加派一些身手高强的去公府那边保护嫂嫂和小公爷。怕是不久之后有场恶仗要打。”

名唤风林的蒙面男子应下，却迟迟未离开。

“还有什么事？”冯姝莲看着风清，清冷地问道。

“小姐，此事是否要让小小姐知道？”

“不必。阿润性子还不够稳，不必令她担忧。你们莫让她察觉了。此间任何事情都不必让她知晓，一如以往。你去安排吧。”

“是。”风林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