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事

次日清晨，白笙下了夜间巴士，落地于秀水村。

看着村门口的秀水村三个字，白笙忽而有些恍惚。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她躲相亲躲到了那个人的老家。

“以后如果可以，我带你回我老家看看吧，那儿可美了。”

明明已经两年没见过他了，可他的声音却还记得一清二楚，仿佛还在她的耳畔呢喃。

那个时候的他们多么幸福啊。

一无所有，却又像是拥有了全部。

“阿笙，今天我们做道你最喜欢的糖醋鱼吧？”

彼时的少年不过二十岁，是人生中最是风华正茂的时候，他拎着一跳活鱼站在廉租房的门口，笑得如同日光耀眼。

白笙看着活鱼，吓得退避三舍，“不是吧，你会杀鱼吗？”

少年的脸色瞬间晴转多云，犯了难，“我买到特价鱼太高兴，忘记叫师傅杀了……”

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终于白笙举手投降。

“看看网上怎么做的吧？”

看着容易做起来难，二人被砧板上活蹦乱跳的鱼吓得节节败退，最终少年出了个主意，“我们直接把鱼煮熟再处理，怎么样？”

白笙一脸不可置信，“你是认真的吗？”

少年苦兮兮地皱起脸，漂亮好看的五官挤在一起，“那我们怎么办啊，阿笙。”

“唉，”白笙无奈叹口气，“要不我来试试吧。”

“那怎么行！”

此话一出少年立刻跳了起来，拿起菜刀就是一副要去拼命的样子。

但杀鱼到底是个技术活，哪怕有心爱女友的鼓劲支持，少年依旧笨手笨脚。连续敲了好几下，鱼非但没有被敲晕，反倒一个弹跳跃了起来，直接飞往白笙的方向。

“哇——”

白笙被迎面而来的鱼吓得大喊，但仍在克服恐惧去伸手抓鱼。

可滑溜溜的鱼哪有那么好抓？

二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才把鱼逮住，敲晕鱼后刮鱼鳞又把鱼鳞刮得到处都是，好好的一个厨房都被弄得一团糟。

等到好不容易把鱼放进锅里，精疲力尽的少年看着白笙，忽然爆发出一串大笑。

“哈哈哈，阿笙你的脸！”

白笙赶忙伸手去摸，一模一把鱼鳞。

“哼哼。”

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少年秒懂，后退着连连告饶，“我的好阿笙，你别这样。”

“别哪样？”

白笙佯装不懂，一个箭步上前把鱼鳞抹到少年的脸上。

“好啊，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二人笑闹做一团，物质上的匮乏挡不住同居带来的幸福感，哪怕身处地底也觉得生活满是阳光。

回忆起过去甜蜜愉快的日子，白笙不由几分分神。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如何呢？

应当是很好吧。

白笙想起来曾经和他一起看过的电影，后来的我们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了我们。

唇边不免浮现一丝苦笑，白笙抬脚朝村里走去，神思纷繁间，她一不小心便撞到一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对不起，我……”

白笙赶忙回头道歉，却在看到对方脸的瞬间，身子一下愣住了。

他变了，褪去了锋芒，变得更加成熟了。

可他还是有那个她一回想就会心颤的名字——叶朝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