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决定

厉老爷家。

“小璐，是爷爷对不起你……”

厉老爷躺在床上喃喃自语，双手颤颤巍巍地摸着空气，好似在摸着一个人。

空气弥漫着消毒水味，厉成玦耳边回荡着心电监护仪的跳动声，厉老爷无力的喃喃自语，时而因情绪激动的咳嗽。

“厉少爷，老爷的身体情况现在非常差，目前只能靠点滴维持下去了。但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几天就……”医生看厉成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也越来越小。

厉成玦走到厉老爷的跟前，厉老爷迷糊地转过头看他，辨认出他是谁后便口齿不清地呼唤着：“成玦，成玦！还没找到小璐吗，小璐在受苦啊……”

厉成玦通红了眼眶，跪在了厉老爷跟前，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谭予璐两年前就死了，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却唯独隐瞒厉老爷。

跟厉老爷只能说是谭予璐失踪了，不敢说出她死去的真相。厉老爷身体不好，怕他接受不住刺激当场就去世了。

在这两年里，厉老爷因为极度思念谭予璐患了老年痴呆，身体每愈变差。

“小璐你别怕，爷爷这就来找你……”

厉老爷的话折断厉成玦心中的最后一根神经，他眼眶通红地看着厉老爷，声音沙哑，却轻柔地安抚厉老爷的情绪：“爷爷，我找到小璐了，过两天我带她来见你，好不好？”

厉老爷像没听到似的，嘴里仍念念叨叨着小璐。

厉成玦默默地站了起来，交代了医生好好照顾厉老爷就转身出去了。

李玉忙跟上来，他对厉成玦刚刚说的话感到不解，“厉少爷？”

厉成玦眼神阴郁，“给我找出那个女人！”

李玉随即明白，“是！”

……

自从没了白昌海的打扰后，白露觉得最近运气很好。

先是上个月参加的设计比赛获得了二等奖一万块，紧接着就是医生告诉她母亲的病情稳定，可能再治疗一个月就能出院了，往后靠吃药就能维持健康。

她现在是明白了一件事，她惹不起白昌海那样的疯子，难道还躲不起么？这些天的宁静，也让白露有些错觉，觉得自已也可以开始追求她的幸福了。

也正因有这种心理暗示，黎慎行见白露下班都已经十点了，提出送她回家的时候，白露破天荒地同意了。

同事们宛如看到铁树开花一般，一个个捂着嘴偷笑，还有人打趣黎慎行早生贵子。

白露被众人逗得脸红彤彤的，一向开朗的黎慎行也红了耳根子，“都不打算下班是吧？”

转而黎慎行目含柔光地看着白露，“走吧小露。”

“好。”

一路开车回去，两人的气氛不错，黎慎行对她的情况很关心，尤其问到她母亲情况的时候，更自告奋勇：“只要有我能帮到的，你尽管叫我。”

白露被他信誓旦旦的样子逗得笑弯了眼睛，黎慎行则是沉溺在她的笑容之中。

“前面就是了。”白露指了指不远处的医院，自从母亲住院后她晚上都陪床。

难得的两人相处时间实在太短暂，黎慎行目露不舍，“我能不能去探望一下阿姨？”

白露小声地啊了一下，然后捂嘴轻笑，“下次吧好吗，现在太晚了。”

这么晚了带一个男性去见母亲，恐怕今夜都得和母亲促膝长谈了。

黎慎行听出白露的话里以后还有机会，心里虽然很想更接近她一步，但也怕吓着这个善良单纯的姑娘，只能压下心中的渴望，“好。”

才跟黎慎行道别，随后就收到他的信息。白露低头回复着黎慎行的短信，叮嘱他开车小心点。白露一路走回到病房之前都嘴角噙笑，直到她走回到病房时，嘴角的笑容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