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步试探

今天是大夫人的祭日，但是季府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不同，一大早折柳就悄悄地到院子偏僻的角落摆上一些祭品和香炉，点燃三枝香交给季璇玑。

季璇玑接过三枝香对着香炉拜了三拜，自己现在进入季璇玑的身体就应当做季璇玑该做的事，那么死去的大夫人就是自己的娘亲，季璇玑将香插进香炉小声的说：“娘亲放心，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说完转身对站在一旁的折柳嘱咐到：“一会儿记得收拾干净，别让爹看见了！”

折柳点点头回答：“小姐放心吧！”自从小姐上次从失足从假山上摔下来后，性情变了许多，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孤傲但是少了那种盛气凌人多了几分内敛，自己和雪梅从五岁跟着小姐，当时小姐的脾气和三小姐的脾气一样骄横无礼，但是渐渐长大成人，小姐性格开始收敛了变得沉默寡言，反倒是三小姐被四夫人宠得越来越穷凶极恶目中无人。

今天的温度又凉了几分，季璇玑披了件长袍还是觉得冷，院子里堆满了落叶踩过去发出吱吱的响声，季璇玑随手捡起一片落叶对着身后开口说：“世公子轻功不错，没有踩碎一片叶子。”

原本躲在隐蔽处的世子白听到这话明白自己是被季璇玑发现了笑了笑尴尬的走到季璇玑面前说：“季小姐是怎么发现我的？”

季璇玑站起身来走到桂花树下，此时桂花开得灿烂花香扑鼻，“味道。”

世子白走到季璇玑面前将刚刚摘的甘菊插进季璇玑的发鬓，“我可以叫你璇儿吗？”世子白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冷若冰霜的女子，虽然她现在站在自己身边，可世子白觉得自己与她相隔甚远，他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她的眼神他看不懂，这一刻世子白很想了解季璇玑心里到底装着什么。

“随便。”季璇玑不习惯与别人靠得太近往旁边挪了一步。“你该走了，折柳要回来了。”季璇玑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提醒他，要是被人看见自己院子里无缘无故多了个男人，一定会惹人非议的。

世子白也听到远处的脚步声转身准备飞走身后传来季璇玑不冷不热的声音：“每个人的喜好是不同的，世公子的故人爱菊，不见得我喜欢。”世子白转身想要说些什么却只看到季璇玑回屋的背影和落在地上的那朵甘菊。

回屋取暖的季璇玑透过窗外看到世子白离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自己早就看到世子白的衣袖处绣着一朵甘菊，刚刚他将甘菊插进自己发鬓时眼神恍惚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事情，她不能忍受自己成为任何一个人的替身，哪怕是一瞬间都不行！

一大清早季老爷就坐在花园里睡不着就起来走走，人老了睡眠也少了。季老爷品尝着下人刚沏好的上等龙井，一年又过去了，十月初九，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季老爷似笑非笑地盯着不远处的池塘，当年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翻腾。

“啪”季老爷感觉头脑一阵刺痛失手打翻了茶杯，十多年过去了只要想起当时的画面，季老爷头还是会不自觉的疼痛起来。

“老爷没事吧！”站在身后的管家急忙上前叫站在一旁的小厮去叫大夫来！

“不用不用！退下吧！”季老爷挥挥手示意小厮退下看着桌上打翻的茶水可惜的说：“这茶打翻可惜了！”桌上的茶杯细纹如拟冰之裂青白釉传色泽美是见不可多得的珍品，“这茶具以前从未见过。”

“回老爷，这茶具是大小姐派人去南下青瓷坊买来送给老爷的！”管家从小厮手中接过另一套做工相似的茶杯沏上新茶放在季老爷面前，“还有这套茶具也是大小姐命人从青瓷坊买来的！”

青瓷坊。季老爷听到这三个字心咯噔了一下，青瓷坊的瓷器做工巧夺天工世间举世无双深受达官显贵追捧，常常重金也难求一物。最重要的是季璇玑的娘亲生前痴迷品茶宁愿十天不吃饭也不可一日无茶，这青瓷坊的茶具也是她的最爱。

“爹，青瓷坊的茶具怎样？”季璇玑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花园坐到了季老爷身边。

“不错不错！”季老爷原本盯着茶具出神被季璇玑突然的说话声吓了一跳，神情不自然的看向别处说：“璇儿有心了！”说完为了掩饰慌张轻咳了几声。

“深秋干冷，爹保重身体别感染了风寒！”季璇玑听到季老爷的几声轻咳关心的说。季老爷没有料到季璇玑会说这话更加心虚的多咳了几声。季璇玑看出了季老爷的不安但是没有挑明反而扯开了话题说：“璇儿昨日上街遇到了件有趣的事情。”

季老爷听到季璇玑将话题从青瓷坊移开默默松了口气语气轻松了不少用着慈爱的语气询问：“什么有趣之事？”

“昨日西街的医馆门前有个男子对着医馆的大夫破口大骂，说这大夫开错药害他娘子难产而死，男子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地指责大夫庸医杀人，最后大夫拿出几两银子，男子就笑眯眯的走了连妻子的尸体都不管，短短时间内判若两人是不是很有趣？”季璇玑依旧是不温不火的说着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但是一旁的季老爷坐如针毡，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

季璇玑见季老爷没有回话打圆场说：“爹是菩萨心肠听到这一定于心不忍，璇儿昨日已经吩咐人将死者尸体下葬了。”

“那就好，那就好！”季老爷手颤巍巍的举起茶杯，这一切季璇玑都看在眼里。见季璇玑盯着自己看，季老爷强装镇静地说：“璇儿这是在积德行善！”

季璇玑收回一直盯着季老爷的目光轻笑说：“爹博施济众作为女儿的定不能给爹丢脸。”将季老爷惊慌失色的神情尽收眼底，季璇玑更加肯定当年娘的死一定不是意外。她一直在想这个家里有谁想要置她于死地，二夫人一心向佛无心争宠，三夫人懦弱不敢，四夫人虽然城府极深但是自己不过是个女子没有继承家业的可能，四夫人没有必要费劲心思的这样毒害自己，倘若四夫人真的要下毒也会对付二夫人或者大少爷，对付自己太费时费力，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季老爷。

这个在外人看来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爹，真的是他下毒要杀害自己吗？季璇玑嘴角勾起冷笑，一旁的季老爷看了眼沉默的季璇玑，眼眸一沉，看来她是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