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电监护的秘密

午后，零星的阳光，透过松柏树的枝叶，温柔地洒在窗帘上。

叶童忐忑不安地站在护理台前，看着在走廊上，活蹦乱跳的小女孩，面色红润，一点也不像，两天前，交接班上，交待需要重点观察的对象。

她反复翻阅，查看茜茜的病历记录，及各种检查。

有些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自从那次不知所措地拒绝郝汉文后，她便开始有意避开他，如果没有求婚事件，此刻，一定会找郝汉文一起商量茜茜的病情。

现在却害怕看到他，尤其是那双笑起来，像月牙儿一样的咪咪眼，似乎可以看穿她的所有心事。

更害怕他那善解人意的幽默和温柔体贴的照顾，容易让自己迷失方向，也怕让自己深陷入无意识的依赖，步入她母亲的后尘，结局令人唏嘘。

“朱少杰医生，你现在方便吗？”

叶童叫住了刚查完房的朱少杰医生，他高高的个子，明明30出头，可眼角爬上了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但眼睛里还透露着一股灵秀的神采。

朱少杰夸张的神情，左右张望了一下，指了指自己，不确定道：“小叶，你是叫我吗？”

叶童点了点头，“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朱少杰二话不说跟着叶童，径直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下午，办公室并没有医生在，但中央空调依然开得很冷，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室外的阳光，房间虽然开着日光灯，但也显得有些昏暗。

朱少杰一进医生办公室，便嚷嚷道：“小叶，你也太不够意思，居然让我兄弟当众这么难堪。”

叶童露出牵强的笑容，一脸无奈道：“谢谢小朱医生的关心，这是我和郝医生之间的私事，相信我们会处理好的。但现在是上班时间，我们尽量以工作为主，好吗？”

说完，叶童走到大显示屏幕前，半蹲下身来。

碰了一鼻子灰的朱少杰，奇怪的看着她，想起了红楼梦里面的林黛玉，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童快速点开，5床两天前的心电图，这是他管辖的病人，那是一个五岁半的小女孩。

然后慢慢扭转出，回放记录。

当他看到，前天晚上三点，小女孩的心电显示，从正常缓慢心律开始，突然变得异常，不规则的波浪型，渐渐变成直线，持续了三十分后，突然慢慢的恢复正常。

朱少杰紧张的手心冒汗，惊慌失措快速地移步护理台，在病历柜上，抽出5床的茜茜的病历，翻开当天的医嘱，冶疗及护理记录，不可思议地挠了挠头。

叶童不露声色的，站在他后面，平静道“没有任何抢救记录，心跳停止跳动30分钟以上，然后恢复正常。”

“郝医生知道，这事吗？你当时做了哪些处理？我记得那天晚上，是你们两个人对班，值夜。”朱少杰疑惑地盯着叶童，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叶童却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因为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那晚她在值夜班时，趴在护理台睡着了，而一个小女孩心电图呈现死亡状态，但心电警报器却异常，并没有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朱少杰此刻却如同之前的，叶童一样，开始不可置信地翻看各种记录，检查报告。

突然，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女孩，出现在，他俩的面前时，吓了他们俩一跳。

她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子，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左顾右盼，身上套着一件成人病号服，宽松得又十分滑稽，像个小道士。

朱少杰哆哆嗦嗦的，从白大褂口袋中掏出听诊器，颤颤惊惊地上前道：“茜茜乖，猪哥哥帮你……帮你，听听心跳，好吗？”

小女孩茜茜不说话，伸出稚嫩的小手，向走廊尽头指了指，朝叶童笑了笑，却跑开了。

朱少杰和叶童面面相觑，莫名其妙地走出护理台，向走廊望去。

午后，安静的走廊，空空如也，夏日的阳光完全被挡在室外，光线略显昏暗，甚至有些异常沉闷。

叶童突然想起什么，前一天晚上，程曦面色苍白，冷汗直冒，气喘吁吁的模样，出现在护理台，刚好也是凌晨3:15分左右。

如果这一切是巧合，那么就说得过去了。

护士们值夜班时，偶尔偷着打个盹，是经常有的事，如果，因打盹忽视病情，出了意外。那么，就是严重医疗事故了。

她，叶童的职业生涯，也会留下污点。包括郝汉文，他平时嘻皮笑脸，但对工作却是极其的认真。

“晚上，人在深度睡眠时，进入濒临假死状态，也是会偶尔出现的”朱少杰自言自语地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豆大的汗珠。

叶童此刻，脑袋一片空白，心神不宁地回到护理台，装模作样地整理台面。

朱少杰医生局促不安地拿着5床病历，去办公室独自一人细细研究。

而叶童便独自一人惴惴不安的，来到5床病房前，陪伴茜茜住院的，是孩子的母亲，她此刻，疲惫不堪地趴在床头柜前打盹。

“茜茜，告诉姐姐，前天夜里，你在睡觉的时候，是不是不舒服？”叶童走到孩子面前，半蹲下身，并轻轻地拖起孩子的双手，温柔地询问道。

“我难受得透不过气了，可妈妈睡着了，我怎么动也动不了……是一个很帅气的，琥珀色大眼睛的哥哥，来到我身边，后面不知道怎么了……我就睡着了。”

小女孩茜茜奶声奶气地说道，那乖巧可爱的模样，十分惹人怜爱。

心电监护停止了 30分钟，即使程曦不间断地做心肺复苏，抢救了30分钟，累到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但茜茜也不可能，两天时间恢复自如。

她有些毛骨悚然，但依然淡定的，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茜茜乖，以后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告诉姐姐。”

24小时内从一级重症护理变成了二级普通护理，还撤销了吸氧及心电监护。

叶童决定下班后去清风亭，看能否再次遇见程曦，当面向他好好道谢。

叶童起身离开病房，关上门的刹那间，茜茜自言自语道“哥哥经常过来，看姐姐，但姐姐却看不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