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家

一路跟随徐掌柜走去，一直走到天黑，走进一座竹亭才停了下来。赵甲好奇的打量四周，一炉香，一张琴，一桌棋。竹亭外竹林随风摇摆，一地月光。

这个徐掌柜看来是个风雅之人，应该不会为了几个果子为难自己吧。

“你们三人，一共吃了我十三枚丹木果。”徐掌柜走到琴台前，随手一拨琴弦，直直的看着他们，不再说话。

牛勇愁眉苦脸的纠结了许久，才下定决定，在腰带里翻出了十文钱：“徐掌柜，我身上就这么多了。”

“十文钱？”伸手抚琴而过，徐掌柜面带微笑看着他，“当年有个叫张彦頨小道士，愿意用千斗珍珠，万两黄金来换我3枚丹木果，如今你要用十文钱来买下？”

“徐掌柜，我们是吃了您的果子，但您也不能这么漫天要价啊。”赵甲小心翼翼的说道，“十文钱够买上几斗野果了，哪有您说的又是珍珠又是黄金的那么珍贵。”

“哼，我的果子又岂是那些黄白俗物买得到的？”徐掌柜冷哼一声，“你们现在自然是赔不起我的果子。我既然叫你们过来，自然是有让你们有赔的法子……”

说了一半，徐掌柜突然微微侧头，随后一挥衣袖，三道白光飞出，两道打入了赵甲和牛勇的身子，还有一道直接飞出亭子，朝着阿六的方向飞去。白光消失，亭子里的二人和田边的阿六也消失不见。

“你这么送他们出去，就不怕泄露了你这里的所在？”亭子外竹林中缓缓走出一个青衣白发的怪人，塌塌的鼻子，高高的额头，赤金色的瞳孔，一开口便可看到锋利的獠牙。最奇怪的是鼻子上竟然还差穿着一个铜铃。

“泄露？”徐掌柜瞥了一眼怪人，又是随手抚琴而过，“我是个开门做生意的！连你我都放进来了，还怕别人进来？”

“别整你那破琴了，除了拨那两下，你会弹曲吗？”怪人走进亭子，双手撑在桌子上。

徐掌柜悬在琴上的手一滞，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滚！”

怪人脸色一正：“我来找你拿点息壤。”

“你来要息壤？难道……”徐掌柜一愣，紧接着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手中多出一只葫芦，“息壤本源不能给你，这岛上之土皆为息壤，你可随意带走。另外，这里有三千沙棠果你也带去。”

“谢了！”怪人一手拿过葫芦，随着一阵风雷之声响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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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甲和牛勇被白光打中后，一阵天旋地转，头昏脑胀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扔在了一处柴房中。

“胖子，你醒了没？”赵甲努力撞了撞牛勇。

“醒了，就是头还有点晕。”牛勇甩了甩头，看了眼四周，“阿六呢？”

“不知道。”赵甲转过身子，尝试着帮牛勇解绳子，“也不知道他出来了没有。那徐掌柜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希望别和阿六计较把。”

“他是个水匪，一身戾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和徐掌柜都说他是可怜人。”牛勇看出了赵甲的意图，也配合着他把手尽量伸过去。“虽然不喜欢他，但也不希望他出事，好歹也算生死交情了。”

“原本想把你这胖子给剁了喂鱼，没想到你还算是重情义。”柴房的门被一脚踢开，只见阿六满脸坏笑的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给两人解了绑。

“你这人，好歹我们救过你，不说怎么报恩，也不用把我们绑起来吧。”刚解开绳子牛勇就忍不住抱怨道。

“我岂是恩将仇报的人？”阿六白了他一眼，带着两人走到前院，院子里放着两章桌子，一张桌子上放着两把朴刀，另一张桌子上是两个包裹：“你们救我性命，我无以为报。若是你们愿意跟着我做这水上营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是不愿意，我给你们准备好了盘缠行李，安排人送你们回家。以后若是有缘，江湖再见。”

…………

牛勇看着远去的小渔船，小声对着赵甲说道：“到家之后不要再说起阿六的事了。要是被人知道了我们跟水匪有来往，直接拿了我们的脑袋去领赏了。”

“不用你提醒。”赵甲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一起去祭奠一下少爷吧。要不是他托梦给我，这次我们两个都要在钱塘府喂鱼了。”

“嗯。等下路上把东西都买好。”胖子点了点头，跟着赵甲走上了回城的路。

两人回到了家里，赵甲收拾起了屋子，牛勇走到了灶台前，烧水准备杀鸡：“你看，我就说跟着镖队能赚钱吧。二十两银子，能让咱两过个好年了。”

“那是镖队给的吗？”赵甲重重的拍了拍自己床上的灰尘，“我知道你不喜欢阿六，这些银子可都是阿六给的。”

“咕……咕咕……咕咕……”一阵惨叫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牛勇左手抓着鸡，眼睛盯着碗里，右手不停的搅拌着鸡血，生怕滴到外面。浑然没有发现，此刻的赵甲正呆呆的盯着那碗鸡血，双眼中不时闪过微弱的红光。

“正好谁开，我出去褪毛。”牛勇说完就拎着滚水和鸡出门了。

赵甲等牛勇出去，两个大跨步走到灶前，端起那碗鸡血就一饮而尽。一时间眼中红光更盛。

轻轻把碗放回灶台上，走回到桌子前，慢慢在包裹里翻找起来，在旧裤子里找出了一个小布包，打开小布包，里面是一把不起眼的泥土。

赵甲把这把泥土捧到眼前，细细的观察起来：“没想到啊，这息壤竟然如此平凡。”

“有什么好奇怪的？能有你寄生的这个小家伙奇怪？”那息壤里竟然传出了徐掌柜的声音，“我就在奇怪，有谁这么无聊，弄了这么个小家伙出来。”

“赵甲”听到息壤中传出的声音，一点都不惊讶：“附身而已，哪值得前辈如此在意？”

“哦？看来你自己都还没发现。有意思啊。”

声音中的戏谑之意让“赵甲”很不舒服：“前辈有什么指教请直言。戏弄我这样一个小角色不符合前辈的身份。”

“哈哈哈哈，这么有意思的事情，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赵甲！你又中邪啦？”牛勇刚走进家门就看到嘴角还挂着血渍，对着一捧泥土说话的赵甲，差点就把鸡都扔了。

“怎么啦？发生什么了？”赵甲看看牛勇，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土，一脸迷茫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