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有咳嗽病

徐树楠一点都不怕，因为他知道，周有年不是闹事的人，他在很小的时候生了一场病，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好像落下了根，导致他个子一直没长高。因为个子小，所以谁见了都爱欺负他，索性，他书也不念了，就在家里呆着帮帮忙，快三十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只要是正常的女孩，都会嫌弃他，就算是稍微有点残疾的，也要熬到实在没人娶了，才会考虑和周有年的事情。退一万步讲，就算打架，他也不是徐树楠的对手。

徐树楠毫不在乎，心不在焉地问道：“你们父子打算合起来讹我是不是？我今天就是要走，你能把我怎么着？”

徐树楠将两只手朝朝后面背着，装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周有年眼见徐树楠就要走了，情急之下，他想起了王德宏，虽然不熟，但总算是认识，人都说一物降一物，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周有年便打电话给王德宏，大家都说，只有王德宏能制得住他。

王德宏见是周有年打来的电话，便接了，周有年很客气地打了招呼，礼貌地称呼王德宏为王哥，并说父亲周有德被徐树楠打伤了，但是徐树楠蛮横无理，根本就不管我父亲的死活。

一提起周永德，王德宏便想起在他八九岁的时候，有一次母亲生病了，当时不知道得了什么病，反正就是一直咳个不停。母亲就一直那么硬撑着，本来是有一点钱的，但母亲舍不得花，她要留在关键的时候用。懂事的王德宏便一个人偷偷跑出来找人要钱，要了很多人，大家都不理他，唯有周永德看他可怜，便给了一块钱。

他要到了钱，立即飞奔着回家，好像捡到了银子似的，回到家，他推开门，双手捧着一块钱，对着正在忙活的母亲说道：“妈妈，你赶紧去看医生吧。”

可当王德宏把这一块钱给母亲的时候，母亲却不问缘由打了他，还问他钱是从哪里偷来的。王德宏委屈地哭了，说钱是那个擦鞋的给的。

“哪个擦鞋的？”

“就是经常咳嗽的那个擦鞋的。”

母亲一听，知道是周永德，可还是有些不信，让王德宏说实话，王德宏说，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

看着哭泣的孩子，母亲心也软了，赶忙又来哄他。

第二天，王德宏的母亲专门跑出去问周永德，当知道钱确实是周永德给的时候，她心里莫名的感动，谁曾想到，孩子还那么小，就那么懂事，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上帝赐给她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也是因为王德宏挨了打，所以心里一直记着周永德，等王德宏自己能挣钱了，便隔三差五买些礼物，去他家里看他，还给他留了电话号码，让他在有事的时候打电话，这不，现在就有事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是陌生人，王德宏见了，依然会拔刀相助的。

周有年说明原委以后，王德宏让他先拖住徐树楠，不要让他离场，自己很快就赶过来。

挂了电话，周有年心里有了底气，可无奈的是，徐树楠要闪人了，人家才不管那些。关键时刻，周有年想起了一句话，那是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大家就说起了徐树楠，一个朋友说，徐树楠那种人，一般人是唬不住的，那种人，你要想办法激他，就像诸葛亮智激周瑜一样。

想到了这一点，周有年便说道：“徐树楠，有种你等半个小时再走。”

“我知道你刚才打电话叫人了，怎么的，你以为你叫了人我就怕了？你也不打听打听，看我徐树楠怕过谁？别说等半个小时了，就是等一个小时，又能怎么的？”

“有种你就等半个小时。”

“好，老子今天就等一个小时，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不过，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听不听不要紧，总之我今天就一句话，有种你就等半个小时。”

徐树楠被这么一激，便上套了，开始和周有年理论了起来，周有年毫不相让，就算是徐树楠不等，有和他磨嘴皮子这会功夫，王德宏也能赶过来。

说来也怪，徐树楠除了黑道上那些人，还真是谁都不怕，就怕王德宏，见了王德宏，就算嘴上说点狠话，占点便宜，可心里一直发毛。徐树楠心想，周有年那些朋友，都是些老鼠，而他是一只猫，周有年不管叫什么人，那也只不过是大老鼠小老鼠的区别，可终归都是老鼠，老鼠能把猫怎么样？

让徐树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周有年这次叫来了一个专门吃猫的黄腰（因腰上有一道是黄的）——王德宏，要知道，黄腰可是猫的天敌。

徐树楠和周有年你一句我一句争辩了起来，时间过得很快，当徐树楠意识到的时候，王德宏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一看是王德宏来了，徐树楠的声音低了好几个分贝，周有年指着周永德说：“他把我的父亲打伤了，还想赖账不管。”

王德宏见周永德还在地上呻吟，便让徐树楠送去医院。徐树楠虽然心里害怕，但周围那么多人看着，自然要挣点面子，他便说道：“这不关你的事，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再说，要论起根源，周永德讽刺我在先，我打人在后。”

“怎么不关我的事，周永德是我叔，你把我叔打伤了，想赖账还是怎么着啊？就算讽刺了你，那是他的不对，可你动手打人，那就是你的不对，何况，我叔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是你狗仗人势先动的手。”

“周永德是你叔？一个姓王，一个姓周，你说他是你叔，骗三岁小孩呢？你管天管地，还管老子拉屎放屁？”

徐树楠话是说出去了，但心里直打哆嗦。

王德宏也懒得跟他理论，“我最后问你一句，你到底送不送？”

徐树楠继续反驳说：“王德宏，我是打了周永德不假，但是我根本没用力，就算他真是你叔，你也总得讲点公道吧，做事可得凭良心啊。”

王德宏对徐树楠一直有敌意，还真忽略了周永德到底有没有受伤的事情，他便到周永德跟前，想看看伤势。谁知这时，周永德咳了几口，竟然咳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