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密室（3）

杜城看了几个标号后，索性伸手抽出了摆放在最末尾位置的碟片盒，上面写着的编号是87。

将盒子打开，杜城把放在其中的那张毫无标识的蓝光碟拿在手中。盯着看了几秒，杜城伸手按了下蓝光播放器的出舱键，把这张光碟放了进去。

碟片被播放器吸入，碟片被磁头读取的滋滋声在密室内响起。几秒钟后，冒着一成不变的蓝光的电视机屏幕开始播放这张蓝光碟内存储的影像。

让杜城始料未及的是，呈现在这台价值不菲的巨幕电视上的，竟然是如此污秽不堪的一幕！电视机的扬声器传出了男女交合时的欢愉呻吟，这声音瞬间吸引了在密室内忙碌的一众警员，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着呈现在电视机屏幕上的露骨影像。

杜城下意识的回头张望了一眼，这部自拍的不雅视频中的那张床就在他身后，但此刻却空无一人，而视频中却是躺着一名全身赤裸的女人，她躺在床上不停扭动着身体，仿佛跳着某种诡异的舞蹈。

当视频的视角渐渐升高，死者梁毅扭曲的侧脸出现在画面中。他正在和身下的女人沉浸在最原始、最直接的沟通中，两个人抵死纠缠，宛如是两条正在交尾的蟒蛇，分不清缠住彼此的手臂究竟是谁的。

杜城按下了蓝光播放器的电源，不堪入目的画面和难以入耳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余音在密室内久久不肯散去。电视机屏幕再次发出幽暗的蓝光，显得格外慵懒。

杜城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再次睁开后，他的目光落在抽屉内码放整齐的数十个碟片盒，心情越发沉重。

“蒋峰，把这些碟片拿回去登记检查。其余人，继续工作！”

“是，城队！”回应声此起彼伏，似乎所有人都想尽快投入到工作中，忘却方才看到的不雅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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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区监控室内一片寂静。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监控画面，没有声音、只有画面。值班的保安操纵着这套不怎么好用的监控系统，他的身体有些僵硬，握住鼠标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没办法，几名神色严肃的陌生警察就站在自己身后，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平常心。

这间逼仄的监控室内挤进来太多的人，让这间本就谈不上通风的房间更显沉闷。最让这名保安无法忍受的是，那名一脸严肃的便衣警察就贴近他身旁，专注的盯着显示器上的监控视频看，保安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人呼出的气息打在自己的脖子上。

杜城对身旁保安的心理活动一无所知，他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上显示的户外监控器拍摄的影像资料。视频中不时有人进出这间发生了命案的整形医院。

一旁的蒋峰忍不住抱怨道：“梁毅这人是怎么想的呢？他竟然没在自己的医院内安装哪怕一个监控探头！这人就一丁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吗？都有钱开医院了，没钱安装摄像头？他是省了一笔钱了，咱们就只能去翻看医院所在园区的监控！

“问题是帮得上忙的就只有一个户外监控器啊！只有这个是正对着医院大门的，其他的都拍不到整容医院的正门，你说梁毅这不是——唉，这不是添乱吗。”

无视属下的抱怨，杜城对身旁保安下达指令：“调一下上周星期六晚上9点到第二天早上的监控视频。”

“好的。”一脑门子汗珠的保安立刻敲打键盘，又挪动了几下鼠标，显示器上的视频画面被调成了杜城要求的时间段。

盯着几乎一成不变、只不过是从白天变成了黑夜的医院大楼的监控画面，杜城试图从枯燥乏味的检控视频中淘到金子，这几乎是每一桩案件都得经历的步骤。在杜城的经验中，如果不能在头一个钟头内有所发现的话，查看监控通常都会演变成漫长的折磨。

园区监控室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挤在这间小屋子内的男人们发出的呼吸声。突然，依靠着墙壁站立的沈翊毫无征兆的打破了沉默，这几乎是他进入到监控室后说的第一句话：“停一下！”他语气严厉的说，“往后调十秒！”

值班保安赶忙按下暂停键，听从指示的将视频往前倒了十秒钟。杜城回头瞪了眼突然发号命令的沈翊，强忍住没吭声。

显示器上播放的美容医院门口出了一个女人的身影，由于是倒放的缘故，这女人也是倒着走。保安将视频往前调了十秒钟，然后继续正常播放，那女人就变成了迈步走进整形医院大门的。

从有些模糊的视频画面中，可以看出这女人戴着口罩，一头长发几乎遮住了正面。在杜城等人的注视下，视频中的这个看不清五官的女人迈着缓慢的步伐，走进美容院的大门，宛如主动走进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的猎物。

即便隔着屏幕，监控室内的一众人也能从这女人迟缓的举止中读出她内心的惶恐和迟疑。

这女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啊。杜城盯着画面中的女人思索着，想了没几秒钟，就又被身后的沈翊突然喊出的‘停’打断了。

无视看向自己的一张张皱紧眉头的脸，沈翊紧盯着屏幕中那个几乎隐没在整形医院正门的女人，他微微皱起眉头，说：“这个时间点，整形医院的医生早已经下班了，她遮这么严实来这儿，一定有问题。”

用得着你废话？心中吐槽了一句，杜城对身旁的保安说：“看看这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好的。”保安立刻将这段监控视频以倍速播放。由于这期间始终没人闯入监控探头的拍摄区域内，因此要不是看视频左上角快速变化的时间戳，其实很难判断这究竟是一段连续不断的视频，还是只是一张定格的截图。

很快，那个女人的身影就又从整形医院中走了出来。

“停下！”杜城喊了一声，那名保安立刻将视频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