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神秘女人（3）

被放大了很多倍的截图成了由无数个马赛克堆叠起来的粗糙画面，好在这几个小时的忙碌还算是小有收获，沈翊面前的办公桌上多出了几幅还未完成的画像。每张画像上的脸型都不尽相同，五官也只画上了眼睛。

这也是无奈之举，在这些从监控视频中截取的画面中，这个女人就只露出一双眼睛，其他五官全都被口罩和披肩长发遮挡。无奈的叹了口气，沈翊走在窗旁，跳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试图缓解眼部的压酸胀。

“沈老师，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呀。”女人的声音在身后毫无征兆的响起，受惊的沈翊飞快回头看去，发现是那名叫做李晗的年轻姑娘站在门口，正笑眯眯的向办公室内张望。

“啊...还没不算饿。”沈翊回了一句。

“那可不行哦，咱们这职业身体是第一位的，沈翊老师，你想吃点什么？我去帮你买。”

沈翊没有回应李晗的虚寒问暖，而是专注的打量着这个热心肠的姑娘。过了片刻，他出声问道：“你是163，对吧。”

“啊？什么？”李晗有点懵。

“42公斤？”沈翊又问。

“啊？啊...对，没错！沈老师你猜的好准啊！”李晗忙不迭的点头，“身高体重一点不差，你是怎么做到的呢？”

沈翊摆了摆手，“不值一提，倒是能请你帮我个忙吗？”

“啊，帮忙？”

“对。”

“嗯...好吧。”本打算到下班点就第一时间回家的李晗鬼使神差的点头答应下，不过她倒是没什么后悔，反而很是期待将会发生什么。

夜色悄然降临，黑暗笼罩大地，天空仿佛成了一条柔顺的黑天鹅绒丝绸，点点星光点缀其上。即便这座城市中的大多数人都已回到家中，享受一天里为数不多的慵懒时光，但分局大楼大多数窗口还透着灯光。

这座守卫一方的警察局仍在不知疲惫的运转。不时进出大门的警车发出的警笛声打破了夜空下的宁静。

分局大楼其中一扇透出亮光的窗户内，李晗正在心情愉快的加班。

通常而言，她不会主动加班。虽然经常由于工作不得不加班，但只要条件允许的话，她总是会第一时间下班回家，去追剧追星，把闲暇时间用在培养爱好上。

但今天，她却是满怀欣喜的主动加班。原因无他，那名叫做沈翊的画像师需要她的帮助。只不过李晗还是不太能理解，自己就是披散着头发、脸上戴着口罩、保持着行走的姿势一动不动，这样子真的能够帮到这名英俊的画家吗？

看着那名正专注看着自己的年轻画像师，李晗不由得把心中自己总结出的‘分局颜值榜’进行重新校正，目前她暂且把沈翊排在第二名，或许再观察几天，就可以直接排到第一位啦，李晗愉快的想。

察觉到自己的嘴角正不自觉的上扬，李晗赶忙进行表情管理，她偷偷打量沈翊，生怕被注意到自己的那些小心思。

“那个，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李晗忍不住问。

“可以的。”站在办公桌旁的沈翊抱着双臂，视线在眼前这位模特和神秘女人的照片间来回游荡，不时会拿起画笔，在之前未完成的画像上补充几笔。遇到不确定的地方，他会凑到李晗身前，仔细观察着这个女孩在不同角度下的五官形状。一旦找到最合适的曲线，就会立刻回到画架前忙碌，将灵感付诸在画纸上。

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远比想象中的累，为了转移注意力，李晗主动开口搭话：“脸都蒙成这样了，沈老师你也能画出来吗？”

“啊，可以，只要有轮廓，我就能先推测出脸型，然后根据三庭五眼十五格的划分，反推出五官的位置和基本大小。当然，要画出准确相貌，还需要更多信息。”沈翊边解释边在有底纹的黑卡纸上飞快点击着。

在旁人看来，画纸上全都一些莫名其妙的没有丝毫关联的黑点，就像是有人随手往上面甩了几笔墨汁。

李晗觉得十分稀奇，就走到了正专心致志盯着黑卡纸看的沈翊身后，出声问道：“这些又是什么呀？”

沈翊被吓得一耸肩，轻咳一声后解释道：“这是人脸最主要的36个骨点。”

“啊，这些是骨点呀。”李晗歪头看着那些看似毫无规律的黑点。在她看来，这些黑点就像是夜空中的一颗颗星辰，似乎毫无规律。

但在沈翊眼中，这些点却被线条串联起来，宛如天空中的星座，它们之间存在着必然的关联，只需要找到规律，就能将它们准确勾连起来，进而以点及面、推导出人脸结构。胸有成竹的沈翊拿起画笔，将这36个骨点依次勾连起来。

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幕的李晗说：“沈老师，你好像也不需要我来帮忙啊。”

“不，你的存在非常重要。因为这个女人的面部被遮挡的太多了，我不得已才找你来帮忙。你的存在能让我排除许多不确定的骨骼关系，能少走很多弯路。好了，这个脸型应该就是监控视频中那个可疑女人的。”沈翊从画架前退开一步。

“是吗！我看看。”李晗兴奋的看向画板上那张没有五官、但线条清晰的脸。这的确是一张女人的脸，但不知为何，这张脸在她看来总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想了想，李晗噎嚅道：“如、如果这个女人的脸型真是这样的话，那她一定，嗯，一定会很丑啊...”

“很丑？”这两个字钻进了沈翊的耳中，拨动了他紧绷的神经。存储在神经中的记忆被激活了。沈翊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还留着印痕的墙面，他推断那地方之前应该是挂着一面镜子，但不知被谁、出于何种原因给砸碎了。

“变丑吗？”沈翊又小声呢喃了一遍，转头看向李晗，出声说道：“或许...这人不是天然就这么丑，她可能是被毁容了！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