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劫

条件有限，经验不足，导致我们的第一次演习看起来比较混乱。好在预期的效果达到了。

观摩了这次演习，让我们对阻劫任务流程从字面理解，上升到了画面感，虽然这画面比较抽象......

演习完毕，参演人员的状态各有不同。

青龙的最差，因为她在演习中要被爱德华骂，又要被金草鹅骂，连防守带反击，这会儿累得都不行了。

爱德华忐忑不安，或许和青龙那“会冰会火”的疯狂暗示有关。

金草鹅则是兴奋异常斗志昂扬，对她来说，这一场演习和日常跟南沟村村民的骂战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真正的骂战她可从没赢得这么痛快过。

将演习换作实战，受到天劫和妖怪双重攻击的青龙行动失败，且身受重伤。金草鹅扮演的妖怪要么渡劫成功安然退去，要么渡劫失败灰飞烟灭。七三开的概率，不是外力所能干预的。

我开始做总结分析：“通过演习，整个阻劫行动的流程是清晰的，青姨你以往行动失败的原因也显而易见，可以理解为双拳难敌四手，1V2太吃亏了。”

青龙无奈：“陈调英明，我也觉得是这个原因。可我们最缺的就是可用的战力，如果能再给我派一个和我实力差不多的帮手，我就有七成以上的把握成功。”

“这不现实，首先超自然事务管理部是体制内正规的职能机构，不可能吸收太多像青姨你这样的超自然编外雇员。其次我们干预超自然事件是有原则的，类似这种以暴制暴的手段，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不能作为首选方案。大家还是要找一个新思路新方向......”

大家都在苦思冥想，只有金草鹅投入不进去，不仅不帮忙想办法，还想偷懒。

“小陈哥，我都渡劫成功了，没我啥事了吧，先回去了行不？我得给你们做饭，晚上还得给我爸陪护呢。”

压根儿我也没指望她，刚要答应，突然灵光一闪：“没错，你渡劫成功了！青姨，在妖怪渡劫成功之后，会发生什么？”

青龙想了想：“渡劫成功之后？成功之后妖怪就会离开渡劫之地。”

“然后呢？渡劫之后的妖精会不会很虚弱，这个过程应该会有所消耗的吧？”

“不会的，妖怪成功渡劫升级为妖精，综合实力会暴增。”

我又问：“妖怪成功渡劫升级，实力暴增。而你在天劫之后损耗过大，这样的情况下，就算让你去追击妖精，你的实力也已经无法对其形成碾压了对不对。”

青龙心有余悸道：“是的，在以往的几次阻劫任务中，为了阻止妖怪渡劫，我都会精疲力尽甚至重伤在身。所以别碾压，怕是连平手都很难。更何况那些狡猾的妖精根本不会和我交手，它们在渡劫成功之后会逃跑，哪里人多往哪去，幻化成野兽形态玩了命的跑。而我不能被群众见到我的龙形本体，最多只能变化成暴走团，强行冲开人群去追击。”

“变身暴走团？”

“是的，暴走团形态可以有效的穿过密集人群，没人敢阻拦这一形态下的我。可是暴走团的气场过于强大，对妖精的威慑力过高，每次到了这个阶段，原本玩了命逃跑的妖精，都会变成不要命的逃跑......”

我就说吧，暴走团比龙可怕多了，连妖精都是这样想的。

综合青龙提供的线索，我提出了自己想法：“那如果放任其渡劫会怎么样？”

“放任渡劫？”

“你说过之前在阻劫任务中做过两次节奏调整。最开始是提前介入，之后调整为定点蹲守，最后又调整为在天劫中强行干预。那么我们干脆再将行动节奏放慢一些，任由妖怪去对抗天劫，任由它升级成精。这样的话，妖怪虽然变成了更加强大的妖精，可你也保持了完好的状态，到时候以全盛实力和妖精交手，你一样不会输的吧？”

青龙摇头：“恐怕不行，这样做和最初的提前介入没有区别。渡劫成功的妖精在这个阶段依旧非常警惕，察觉到我的存在会立刻逃走。哪怕让妖精度过心劫，实力再提升一个档次，它们一样不会和我交手......”

“哦，这么说这个办法行不通...你刚提到心劫是什么意思？”

“之前忘了说，心劫也是妖怪渡劫升级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环节，只有在度过天劫之后才能触发。”

面对无解的局面，就像面对无解的难题，任何一个额外的新要素，都有可能成为辅助破局的关键。

于是我又让青龙介绍一下心劫的情况。

“天劫修的是身，渡劫成功，妖怪就拥有了妖精的外形和实力。到了这一阶段，心劫会自行出现，表现形式是让修行多年的妖精产生自我怀疑，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成功了。若想度过心劫，妖精需要在这一阶段找到一个人类来讨封。”

“讨封？”

“是的，字面是乞讨封赐的意思，就是通过人类的认可，去消除妖精内心的疑惑。”

金草鹅插嘴：“我知道讨封，我听过讨封的鬼故事。”

我不耐烦道：“我们说的是超自然事件，不是鬼故事。这没你的事儿了，回去做饭去～”

青龙却说：“陈调，您不了解情况，金助理所说的鬼故事中的讨封，跟我们现在聊的渡劫讨封是一个意思。金助理，你可以讲讲讨封的鬼故事。”

让金草鹅讲，她反倒不会了，挠着头好半天才结结巴巴道：“我也是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的...有黄皮子黑皮子什么的，遇上人就问...问我像不像人，如果说它像人，它就能变成人......”

青龙对我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渡劫后的妖精会根据自己的形态向人类询问，自己到底有没有修出妖精的样子。如果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妖精心中的怀疑就会消除，心劫也就不存在了。”

“那如果得到否定的回答呢？”

“轻则心劫加重，致妖精实力大减。重则心劫爆发，直接让妖精退化为妖怪，甚至有可能失去所有超自然力量，变回原始物种。”

这就是我要的额外要素，我立刻有了一个新思路。

“假设我们将节奏彻底放开，放任妖怪不管，任由它渡劫成精，等它们去度心劫时再进行干预会怎样？届时我们只要想办法成为妖精讨封的对象，再给予其否定的答案，让妖精受心劫所困，这种情况下我们再采取强制手段，成功率是不是就会高了很多？！”

青龙担心道：“以否定讨封去触动妖精心劫，无论轻重，都会让其丧失警惕性，这样我就有了出手的机会。只是这个方案的前提是要放任妖怪成精，涉嫌违反建国之后不许成精的重要准则......”

我哼哼一笑：“既然度心劫是妖怪成精的环节之一，那么在完成这一环节之前，我们就可以认为它还不是妖精。这样就不存在违反准则的问题了。”

“可这么理解不许成精的准则，好像有些勉强，没问题吗？”

“你们自己理解就有问题，我来向你们说明就没问题，因为我手里有体制赋予职权——最终解释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