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年之前大陆的传说

春日暖阳微微和煦，中春惊蛰嗔嗔震天。但在大陆之极东，是黑白的。

上古遗留的战场战意犹在，充满了生死之息。

阴深低谷之中，是上古遗留的乱葬岗。幽幽山林之内，是隐于外世喧器的数亿乱冢。剑冢，人冢，刀冢，骨冢，鳞次栉比的有序排列。

昏黑之空布满幽寂，乱葬之岗散满悲怆，斑驳之剑走满偏锋。昔日的鲜血冷凝成燕紫，昔日的宝剑结满铁锈，昔日的战人湮灭成骨，这一切，都沦为一片死寂。

千年以前，天神天舛渡过天地九劫，成为新晋天神大主宰，年号天启。并将天界六重天改为九重天，自大陆殷城，云泽，轩界割出，引发人间之众怒，结诛天联盟，群起而攻之。天启元年，诛天联盟破开大陆极东擎天大柱之桎梏，开启通天伐舛。

凛冬白雪自无上之境而下，晶莹冰晶自天域虚无凝结，可谓高处不胜寒，这，是属于战前的宁静。

天高城之下，六国兵阵带着无尽肃杀之气逐步逼近城门，盔甲碰撞声与沉重脚步声响彻天高城。金戈铁马，甲光向日，将士与天兵宛如一神一魔矗立于城门内外。

大战，一触即发。

号角声吹响，无数金属碰撞声便在顷刻间传开来，刀剑交错的金铁之声打破了天高城冬日宁静，攸的面前，是诛天大战。

“呵……尽皆蚍蜉，也妄图撼树，不自量力！”四方诸神冷笑着，睥睨着浩浩荡荡如漆黑乌云的所谓“诛神之军”，毫不在意远处震天的喊杀声。

“喂，玩个有趣的游戏吧！”风云天君指尖轻轻摩挲高挺的鼻尖，邪魅一笑。尔后大手一挥，乾坤袖中不断涌出云雾，向着军阵的方向呼啸而去，缭绕于其必经之道。

视线受阻，目光游离不出雾气之外。雾中处处可见各路天君负手而立，身周迷蒙着彩色仙光，六国盟军顿时乱了阵脚，如临大敌。

“镇定！摆阵！迎敌！”队伍里不知是谁大喊道，惊慌中带些许镇定。军队摆起军阵，刀枪剑戟尽数指向来敌。四方诸神也并未将目光投向远处的雾阵，而是酝酿起了自己的神通。听着耳畔的金铁交击之声，心中蔑视愈增。不断有将士丧命，盟军首领攸感到了些许不对劲，难道所谓的神就如此实力而已吗？不，绝不可能！他翻身下马，随即向着雾里深入。风云天君在他眼前显现，天机遮掩其相，深不可测。

攸皱眉，不敢轻举妄动，双方隔空对峙。少顷，耐不住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风云天君冲刺，随着最后一步重重落下，弹跳而起，掌心洛水涌动，汇聚成刀刃下劈。待他的刀穿过风云天君的神体时，却如轻纱舞风般，刀刃未曾遭到半点阻碍，哪怕是凡人肉身也不至于此。待他转身，眼前的风云天君却在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手下战士的尸体

攸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恐怖的念头。此处所有的所谓“天君”都是幻术……..

云巅，真正的风云天君笑了，“只有一只蝼蚁察觉了，果然，只动用不到一成功力制造的云雾神阵还是没有发挥真正的威能啊！”旁边一直盘坐阖眼的老者缓缓开口：切勿大意，这只不过是炮灰罢了，主力还在后头呢，那群隐世万年的老家伙可是按耐不住了，正等着踏破高天原的城阙，禁锢你我的神魂！

“呵，凡人之躯罢了!”四方诸神轻蔑道。曲手之间，便是万斤神力自掌心涌出，歼灭了数万计凡人生灵，不费吹灰之力。

天高战场上，赫然只剩攸一人，他，是诛天联盟的盟主。

“想如何死?”一位神戏谑道。

“想弑神。”攸淡淡说道，四方神哗然。

“告诉我，神，会流血吗”攸幽幽道。

“神不会，但是，你会。”宛如实质性的神力自众神掌心涌现，伴随着怒吼声向攸那渺小的身形压去，滔天神威布满战场，空气如同冰晶一般凝重。

“看看像我这样的凡人，都怎么诛灭神魔!”攸曲手一张，强大的灵魂力量同身形暴射而出，划破了冬日空气中的冰晶，手中印决不断浮现，冰晶融化，水元素在印决中狂涌。

“洛神印!伴随着印决成形，灵魂之力在空海中爆开，泛起一层层涟漪，涟漪所过之处，时间仿佛同冰晶一样凝固，以攸为中心，形成一场浩如烟海的领域。

神力，已被轻松抵挡。

“这……这是……领域之力?”四方神惊愕道。

领域之内，无人匹敌，此为铸灵大宗师的一大特点。

这里是为我所统率的战场!攸沉声道，他手中的印决朝向四方神暴射而出。带着大宗师的灵魂压制打破了这九重天的冷漠，妄图给这九重天带来一丝光芒。

四方众神身形暴退，滔天灵力在一息之间覆盖全身，固若金汤。

那，赫然便是天神之躯。

洛神印在苍穹之中迅速分解炸开，水之狂热炽素随着巨大的灵魂波动席卷了整座天高城。

咔咔四道清脆的碎裂之声在浓消散之时响起，四方众神的天神之躯竟在此间炸裂开来。

“天神之躯碎裂，天神，不过是强弩之末。”攸掌中灵力再次涌现，洛神领域蓝光大盛，准备给予四神最后一击。

“大主宰，他不会……”话音未落，一柄冰刃在电光火石之间刺过、四神神躯俱灭，神识俱散。攸应声倒下，嘴边吐出一口浊气，先前的苦战，让他的灵力几乎用尽。

“弑神，是要付出代价的！”远处天边佛光大盛，七彩佛光普照九天，那便是天神大主宰。

“天舛，今日之流血，定将在你身上数倍奉还急忙起身，喊向天边的七道佛光。掌中灵力同魂力在洛神领域中交织化实，一道巨大的倩影在领域中显现，伴随着数道青光，和七彩佛光抗衡，苍穹仿佛如同两极分化。

此时的攸，即是洛神。

“没想到凡人之躯居然能达到化神境且继承神位，真有意思。”天边的七彩佛光忽明忽暗，数道七彩实质光罡在悄然间凝聚，斩向洛神。

“一剑，斩洛水。洛神手中青光大盛，一柄长剑带着洛水之源斩破虚空，数道青色光罡自剑芒暴射而出，同金色光罡对抗。

此时的天高，是双神的战场。

双色光罡相碰，炸开了万丈虚无，顷刻间，天高城只剩黑白二色。

洛神灵体在爆炸中受到重创，青光渐渐黯淡下来。

“一剑，断所念。”洛神嘶哑地念道，青色锋芒再次露出，斩向自身。青色光罡斩破洛神之躯，在摧枯拉朽中炸开，灵力波动瞬息中波及了九重天阙，只为在这无人心的天界中带来万丈光芒。

“自爆神体？竟如此拼命…”天舛喘声道，此时，佛光也在天边黯淡了下来。

洛神领域随着攸的陨落渐淡去了。

千年之盛，或重或蹶，或生或灭。谁犹知?天命也。若天否，则逆天。

悠去心则攸，攸去体则玄。

攸亦玄，玄亦攸。何也?

天之上道，人伦以天伦之大道也，是谓真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