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法还挺大

只说到现在这张家村村尾的老房子也还是一层楼的平房，没通水电，屋里头昏暗的不行。

至于于宝萝，她也是二胎。

老于家想要儿子，拼了个二胎还是闺女，交不起罚款，就只能先养着，就这么滴，说白了，她目前也是个黑户。

不过她爸于新耀也不是个没想办法的人，不仅有想法，想法还挺大的。

这会儿于新耀和张腊梅是离婚的状态，张腊梅带着大闺女于宝娜在于家村生活。

于新耀则是净身出户，在魔都的乡下买了个平房，在外头种地打工。

于宝萝的户籍信息就跟着于新耀，只是于新耀也必须得有九年的居住证明，才能带着于宝萝正式的办理好户口再跟张腊梅复婚，这样一家子四口人就都能上魔都户口了。

这会儿没有网络信息化管理，这么干是能钻空子行得通的。

是不是还挺敢想的？就这点，对于一个文盲来说，已经是把想象力发挥到极致了就！

只是他在那头也不能只顾着一味种地，还等上城里晃悠着找些农民工的活儿或者当个小倒爷啥的，这就没法把宝萝带在身边。

在于新耀能把于宝萝接走之前，于宝萝只能长时间在比较偏远的张家村呆着，这还得防止有人举报。

于家村离市区只有二十多里路，查的很严。

张家村离市区有一百多里，离镇上都有二十里，这就着实算得上是偏远了，而且是外公带外孙女，父母都不在，人家举报也很难举证，就算举证，于新耀和张腊梅也是离婚状态，这就该死的合理。

所以这事儿给整的，就成了张卫东跟老太太常年在带于宝萝。

这么一家子人因着这个二胎，就都挺能想挺能熬的。

至于于宝萝的外婆秦棉花，那是相当有些重男轻女加偏心的。

张腊梅从小就是最不遭秦红棉待见的一个。

因为张杰文只比她大十九个月，张杰文是前一年三月里生的，张腊梅是第二年腊月里生的。

从年份上说，一个今年三十四，一个今年三十三，就只相差一岁，那儿子自然比闺女重要！

老三张留梅比张腊梅小五岁，今年二十八，那会儿秦红棉觉得自己隔了五年才有老三，后头不会再有了，所以对小闺女也是疼到了不行不行。

张杰明则是比张留梅还小了七岁，在普遍结婚年龄很早的时候，这就算是老来子了。

张杰文和张留梅的脾气都不大好，把张腊梅当丫鬟使唤。

张杰明出生那会儿张卫东从市里调到了地方上后就经常能在家了，发现这个问题后就把张腊梅和张杰明接到了宿舍自己带。

等他把岗位给了大儿子，一家子的两拨人又换了地方，后来一桩桩事情下来，就越发泾渭分明。

张卫东不大喜欢家长里短的闹腾且从来没想过离婚，是因为他还有最起码的教养和责任心。

但这种东西，秦红棉明显没有。

讲道理的人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只会震碎自己的三观，讲是讲不过的，因为人家压根不跟你讲。

所以他宁可避着些，也不愿意去太多掰扯，掰扯的结果就是他妥协，这事儿无解。

那会儿张杰文大女儿张亚丽出生时，秦红棉就很看不上。

她那一天天的闹腾说老张家绝后了肯定不行，得留条根啊啥的！

张杰文的媳妇朱金秀那会儿有了，顺势就生了老二张亚飞。

因为这事儿，不交够罚款，张杰文还得丢工作。

张卫东没办法，把在镇上盖完三层楼后剩下的所有积蓄掏出来也没够，老太太就闹腾着张腊梅和于新耀也掏了钱，总算给硬凑上了。

结果隔了一年，于宝萝出生，于新耀就懵了，根本没办法给她上户口。

到了去年夏天，张杰明考上京城的大学，一年学费生活费七七八八算算怎么也得四千左右。

张卫东手上的钱不够，想着大儿子毕竟有岗位，想让他掏一些出来。

结果老太太又作妖，那是要留给她孙子读书用的，怎么能掏？

但是小儿子考上大学了，这书必须得读。

就直接来村里抢了于宝萝去于家村折腾张腊梅去！

要是不掏钱，她就去举报，这孩子他们家也不养！

又不姓张，又是女娃，凭啥要他们家养？

就这么滴闹到于新耀从魔都汇了钱回来才罢休。

秦棉花满意了，张卫东心里头却实在不舒服。

于宝萝的姐姐于宝娜去年也上了一年级。

于家村，张腊梅种地一年也就能存出来五百块钱左右，所以于宝娜的学费也得是于新耀打钱回来的。

于新耀就是个扫盲班的文化水平，斗大的字就认识一箩筐，就自己的名字于新耀三个字都是写成于兴夭，就这程度怎么可能找到正经岗位做！

就这么在魔都摸爬滚打着挣点钱也实在是不容易的，非得弄成这样，给张卫东整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大儿子就这只进不出的性子，事事都是秦红棉冲在前头不讲理，他也实在没办法，总不能真不让小儿子读书去了？

其实他早年在城里还分配了有一套筒子楼的宿舍，能卖出钱来。

但他之前给大儿子盖三层楼的时候就说过那房子是留给张杰明的。

大儿子其实就是打那套房子的主意，真卖了，除了给小儿子读书的钱，剩下就还得被他和秦红棉变着花样闹腾着拿走！

他知道大儿子只进不出了，怎么肯把这点底子全给败光了给他？

这就只能硬着头皮拿了于新耀的，拿完自己心里还不舒坦，跟秦红棉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这种状态。

他都没岗位了，有岗位有前途的是张杰文，秦红棉也懒得看他脸色，还在乡下种地，可去你的吧！

索性就住在镇上盖的三层楼房子，天天跟宝贝孙子亲香着，不为了钱压根不回村里来。

问题是张卫东也没钱！

回来了也只能说起小儿子，张卫东想问大儿子拿一些，她才不回来搭这话呢！

互相没啥事儿就别联系，联系基本上就是非得闹到张腊梅那头去捣鼓点出来，那张卫东也不乐意呀！

就这么滴，也算是找到了平衡点，没什么事儿的时候，老张家日子过的还算是稳当清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