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庸医

凌仙儿此生最恨的，就是庸医。

行医治病不比别的，不是差不多就可以，那可都是事关人命的大事。

她听说老头问都没问，直接就要下巴豆。

气的直接蹦起来了。

“什么？这么小的孩子，你让他吃巴豆这种虎狼之药，你到底会不会治病啊。”

“老夫在江湖行医数十年，自有我医病的方法。

“怎么？你在质疑老夫的医术？”

老头依然坐在那儿岿然不动，用背后对着凌仙儿，语速缓慢的说着。

旁边的老妇不高兴了，对凌仙儿说：“你这个小丫头哪来的啊，这可是我们这有名的神医，别打扰他给我小孙儿看病，出问题了你负责啊？”

凌仙儿急道：“大娘你可千万别听他的，巴豆有毒性，副作用很大，孩子吃了容易脱水，可万不能给你小孙儿吃啊！”

凌仙儿走过去转到老头儿的面前。

“你行医多年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小儿消化不良有很多原因，你问都不问就给他开巴豆。

“我看你这水平顶多也就算我们这行的票友，练着玩儿的。”

这句话显然激怒了老头，眼看旁边的人越聚越多，他脸面过不去，斜眼撇着凌仙儿说：“听姑娘的语气，看来也是同道中人了。”

“没错。”

“既然你怎么信不过老夫，哪我们不如比试比试如何？”

此时身边看热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不是苏神医吗？据传是苏秦苏季子的后人啊！”

“是啊，十里八乡都传他的名儿，听说还有人都咽气了，愣是让他治好了。”

“那这是什么情况啊？碰见茬子了？”

“你懂什么，这叫斗法，知道吗？同行切磋呢。”

“不能吧，这小姑娘才多大？她能是大夫？”

“不可能，年纪怎么小，还没出徒吧，最多是给苏神医打下手的。”

......

凌仙儿双手抱胸，胸有成竹道：“没问题，比什么？”

“听姑娘的意思，应该对药材比较在行，看你年纪轻轻，老夫也不为难你，就拿你擅长的比，我们来比识药如何？”

凌仙儿眉毛一挑，邪魅笑道：“识药......啧啧啧，太简单了，我们加大点难度怎么样？辨药。”

老头捋了捋胡子，眉头皱了一下，又笑着说：“那你说，怎么比。”

“就请这位大娘给我们做个公证，我写给你几个药材，你去买来，这几味药材两两相似，大娘做好标记。

“我和这位苏大夫每人辨认两味相似的药材，只有这位大娘知道是什么，答对多者获胜，怎样？”

老头思索片刻，随面无波澜，但凌仙儿能感觉出他有所顾虑。

“好，我答应，买药的钱我来处，这选药材嘛......”

凌仙儿率先说：“你来选。”

“好！”

“那输赢怎么算？”

“我要是赢了的话......”

老头捋了捋胡子，不怀好意的笑着说：“你给我端茶递水，洗衣扫地，做一年免费的使唤丫头。”

老头说完，旁边的围观群众都炸开锅了。

“哈哈哈哈，老头，这么水灵的姑娘，你真舍得当使唤丫头？”

“嘿，我们才不信呢！”

“老头儿，你莫非是想一树梨花压海棠不成？”

凌仙儿瞪了周围人一眼，又对老头说：“那你输了呢？”

“你来定。”

凌仙儿就等着老头说这句呢。

“如果你输了，就放下这套郎中的行装，从此不再行医。”

苏大夫低下头，开始犹豫不决起来。

旁边看热闹的人个个都在怂恿老头。

“答应啊！你可是神医，还怕个小姑娘不成？”

“老头，你就应了吧，不亏，赢了这姑娘就跟你走了。”

“对啊，人家姑娘都舍了名声给你当使唤丫头，你不会怂了吧。”

苏大夫实在敌不过人群的议论，咬咬牙抬起头大声说：“好！我答应。”

凌仙儿见老头从药箱里拿出张纸，洋洋洒洒的写个几个字，有个给老妇一块儿银子。

老妇双手接过，去附近的药铺买药，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凌仙儿见老妇人背着身，从每个小药包里抓出一点药来摆在桌子上。

等老妇将身体闪到一边去，药材已经整整齐齐成两个一组的摆了好几排。

凌仙儿两手包在胸前，成竹在胸的对苏大夫说：“开始吧，你先来如何？”

苏大夫走到桌旁，指着第一对儿药材说：“这是杜衡，这个是细辛。”

凌仙儿赞道：“苏大夫真是博学，一看就知道，这两味药长的这么像，您能教教我是怎么分出来的吗？”

苏大夫迟迟不语，凌仙儿见状说：“你看是不是这样，杜衡的叶片呈心形，叶面深绿色，叶背浅绿色。细辛主要是根须为主，一般只有两片叶子，呈心形或者卵状心形。

凌仙儿看着桌上还是新鲜刚采摘的两味药材，信誓旦旦的看向苏大夫。

“哦......对......对，我刚想说的。”

在场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他们惊奇凌仙儿年纪虽轻，又一身落魄打扮，怎么会知道这些。

“该我了。”

凌仙儿指着后面的两味药材。

“这个是麦冬，这个是百部。

“虽然二者都是纺锤的形状，外表也是几乎一模一样，但是麦冬的断面是黄白色半透明状，百部则是呈现角质的样子。”

她看向大娘，大娘认可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凌仙儿和苏大夫都一一答对了桌上相似的药材，只是苏大夫简单说出名字，而凌仙儿则将它们的区别和药用价值都说了出来。

苏大夫见自己已逐渐处于劣势，开始不由的紧张起来。

此时，大娘的小孙儿突然喊道：“奶奶，我肚子又疼了。”

“别急啊，一会儿让这个姐姐给你看看。”

所有人目光转回凌仙儿，只剩最后一味药材了。

凌仙儿仔细端详了好久，竟皱起眉头半天都没抬头。

“呵，不行了吧，小姑娘，做人不能太狂，还是多学两年再出来与人较量吧。”

凌仙儿突然茅塞顿开，抬起头说道：“这个是房葵，而这个嘛......”

“是什么吗？”苏大夫一脸挑衅的问。

凌仙儿指着另一边说：“这个，也是房葵。”

苏大夫大笑起来。

“怎么可能？老嫂子，这个是房葵吗？”

大娘脸色沉了下来。

“姑娘，你答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