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女友砸场子

　　“诶？你们老师怎么还没来？”

　　“我们也不知道呀，快了吧。”

　　“老师肯定在办公室在跟妍妍姐说话，他最喜欢妍妍姐了。”

　　“才不是呢，老师最喜欢可心阿姨……”

　　小朋友们完全无视鹿亦乔的存在，简单的一个问句，硬是被他们拿来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变成了花边八卦，原本还算安静的教室，现在变成了开放式的菜市场，场面有些失控，喧闹的声音传出去老远。

　　郁煜刚走出楼梯口，几乎瞬间就皱起了眉头，平时小朋友们都比较听话，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大声喧哗的情况，现在整个楼层都能听见隐约的吵闹抬杠声：老师喜欢XX。

　　“……”郁煜五官精致的脸微微抽动了两下。

　　“哎，你们小点声哦，小心吵到别的班同学，万一你们老师发飙不给你们上课怎么办？”鹿亦乔有点心虚，毕竟这话题是她挑起来的，万一被保安以此做借口把她架出去，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可是，小朋友们八卦起来几乎到了忘我的境界，完全无视她善意的提醒，拼大小声拼不过，个别小朋友开始互扔琴谱了。

　　一本琴谱火花带闪电嗖的砸到门边，郁煜一偏头完美地躲了过去……目光凉凉直接落在了鹿亦乔身上。

　　一瞬间，整个教室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小朋友人小鬼大很会察言观色，一看情况不对头，立马各自低头，翻琴谱的翻琴谱，琴架在肩头故作练习的练习，刚才还跟菜市场一般喧闹不堪，只在两秒便如戏精般瞬间进入学习状态。

　　鹿亦乔下意识地站起身，两只手抓着琴弓很明显在紧张，她盯着郁煜，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了他右手虎口旁的一颗小痣上，这才像遂了心愿一般，微微松了一口气，那种极力掩饰的窃喜却几乎跃在脸上，像偷偷干了坏事的小孩子一样，兴奋又开心。

　　是他了。

　　可此刻郁煜的表情就没那么轻松了，眼前的女生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皮肤白白，身材纤细，一双水汪汪桃花大眼，齐刘海丸子头，要多清爽有多清爽。

　　看上去哪都正常，确认过眼神，脑子没问题，可到底哪根筋不对，非要死皮赖脸地跟一群小朋友学琴？

　　“老……老师，我……”鹿亦乔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平时明明俐齿伶牙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她把琴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就凑到了跟前，鞠躬笑道：“老师您好，我叫鹿亦乔，今后请多指教，谢谢你前晚救我。”

　　郁煜的脸由淡然到震惊，再由震惊到淡然，短短的几秒钟，仿佛经历了几世春秋一般。

　　打量几个回合也猜不透眼前女孩子的意图，他索性不猜了，还算和颜悦色道：“不好意思，青少班不收成年学员，如果真心想学琴的话，建议你去跟李老师的班，比较适合你这种锯木头的初学者。”

　　一来就给了个下马威，好一个锯木头，寥寥几句话，完全不提及那天晚上的事情，演练了几十遍的话到了嘴边又憋了回去，鹿亦乔干瞪眼没办法。

　　到最后，只是微微扬起下巴，倔强地摇了摇头……这琴，学定了。

　　郁煜看她一脸坚决，却也不理会，只是淡淡说了句：“坐到教室左侧，不要打扰其他人。”话说完，粉色的手机也落在了鹿亦乔眼前，鹿亦乔惊掉了下巴，失而复得的手机，没想到却是在郁煜那里，她咬着嘴唇懊恼不已，早知道这样她才不会说什么密码1234……失策失策啊。

　　一节课六十分钟，郁煜语气温柔眉眼带着笑意，认真耐心地指点每个小朋友指法音阶，而对于鹿亦乔虽然算不上忽视，却也跟热情搭不上边，整节课只说了两句：手型不对，鸡爪子都弯得比你标准；回去练谱子，看会了再来。

　　鹿亦乔呲牙还没来得及抗议，郁煜早已云淡风轻地转身了。

　　下课了，外面等候区的家长纷纷站起身，收拾好琴盒和谱子，正有序地向教室外走去，安静的大厅里变得热闹起来。鹿亦乔在左侧三排没有动，手边琴盒拉链很紧，怎么拉也拉不上了，她微微皱着眉，不耐烦地敲了一下。

　　“敲一下它又不会自动关上，手不疼吗？”郁煜不知什么站在了面前，鹿亦乔也不见外，极其自然地将琴盒递给了他：“拉不上。”

　　在鹿亦乔手里半天没搞定的东西，到了郁煜那几秒钟就弄好了，不仅如此，他还不痛不痒附赠了一句话：“琴太次了，想学琴就买把好的再来。”

　　鹿亦乔低头看着自己的琴，心里有些不忿，暗自嘀咕道：“这琴挺好的啊，三百块也不便宜，真是挑剔……”

　　而就在此刻，大厅里忽然传来金属划在地面的声音，十分锐利刺耳，郁煜顺声音扭头看过去，下一刻脸色大变，二话不说便扑倒鹿亦乔身上，将她护在了身下。

　　几乎在同一时间，鹿亦乔身侧的落地玻璃窗被人从外面砸碎，防爆玻璃应声炸裂，无数碎片劈头盖脸地落下来，鹿亦乔受惊尖叫着抓紧了郁煜。

　　所有人惊呼起来，那个看上去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就在刚刚用一把四条腿的金属椅子砸碎了教室的落地窗，窗子下的两个人根本来不及躲闪，硬生生地捱了上去。

　　“哎，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砸玻璃？那有人没看到吗？”学生家长看不下去，第一时间出来呵斥。

　　“疯了吧，这样会受伤的。”

　　“你是干嘛的？没搞错吧，你别走！”

　　大家纷纷上前，有人围在女孩子身边不让她离开，她倒是完全没有理亏要走的意思，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混乱中有人拉走那把椅子，小心翼翼地将郁煜和鹿亦乔拉了出来。万幸的是，玻璃虽然在瞬间炸裂，但因为是防爆玻璃，没有太锋利的碎片，郁煜露在外面的脖颈和手背都有划伤，但也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