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原委

二月初十傍晚时分，一名锦袍年轻人，也就是林惊蛰来到溪水村牛大家借宿。林惊蛰出手阔绰，进屋便拍了五两银子，让牛大准备上等吃食，打扫出一间干净屋舍。银子开路，牛大三兄弟自然不无不可，进村买了上好酒肉，借了一套干净被褥招待林惊蛰。

林惊蛰只吃了一半，便去休息了，剩下的吃食自然便宜了牛家三人。第二天，林惊蛰又给了牛大二十两银子，让他去县上买些好吃食，并说要在此地多待一段时间。牛大何曾见过这么多钱，当即是感恩戴德，表示贵客随便住，住几天都行。

可几日来，众人发现，村里的耕牛接连被杀，且明显是被人杀死，身上的好肉也被取走。前后联系，牛大自然就怀疑到了林惊蛰身上。终于在十五那天，发现林惊蛰一拳砸中自家牛头，那只足有几百斤的老黄牛便如此没了气息。

之后林惊蛰便拿出小刀，准备肢解黄牛。牛大见此情形，悄悄摸上前去，一棍打晕了林惊蛰，之后便报了官。

“哼！听你说，这林惊蛰一拳打死黄牛，显然是武林高手，如何能被你一棍子打晕？”那捕快冷哼一声，威吓牛大。“这……老爷，俺用的不是棍子，是俺们乡下人打菜籽用的连枷。”

“连枷？”堂上的庞大人没听过这东西，那名捕快上前略一比划，派了名手下去市集上看看有没有，回身对庞大人说道：“回大人，这连枷确实是件凶器，普通人被其砸到，最轻也是个筋断骨折，不修养个百十来天别想下床。因此到也说得过去。”

再看牛大三人，牛三和牛二不停地小声嘀咕。庞大人便问：“牛三，你可有补充？”牛三见大人问话，紧张地一时没法回答。牛大回头看向牛三：“完蛋玩意！大老爷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同时狠狠使了个眼色，却被林惊蛰瞧了个正着。

牛三磕磕巴巴的说道：“那……那名公子，杀牛之前之前给了好多的银子，我……我……”话还没说完，便被牛大一把打断，“胡说什么！”随即看向庞大人，一脸憨笑“大老爷，那些银子是这公子……贼人给俺家的伙食费，这人看着正派，实际铺张浪费。每餐不得少于十个菜，还得八荤二素，吃不上几口就不吃了，着实是看的俺们心疼。您别看他出手大方，根本剩不下钱。”

庞大人见牛大说的有鼻子有眼，在看到一脸茫然的林惊蛰，心中暗道“这人明明是个武林高手，哪会这么巧就被打成了失魂症。分明是在戏弄本府，意图脱罪。哼！”心下了然，“林惊蛰，牛大三人所言是否属实？”

林惊蛰倒还真是有了些印象，大概是前主残存的记忆。只是记忆中分明在他每每宰杀牲畜，都会给与足够的银钱。略一思索，林惊蛰也就想明白了个大概。只是想到他现在的人设，自然不能挑明。“这……回大人，草民确实是想不起来，这一想就头痛欲裂，着实是想不起来了。”林惊蛰现在的想法就是一装到底，争取时间。

“哼！想来你也会这么说。”林惊蛰这话反而印证了庞大人的猜想，扔了个木签，“来人，拖下去打他十个杀威棒，我看他记不记得！”

“哎？”林惊蛰被这一幕弄蒙了，怎么突然就成了他被打板子了？不对啊，剧本不应该是这么写的啊？两旁的衙役夹着林惊蛰就往外拖，林惊蛰一脸懵，直到被架在一张长木凳上才回过神来，一脸惊慌的大喊：“大人，大人我冤枉啊，我真的想不起来啊，大人饶命啊！”

“哼，还嘴硬！左右，给我打！”一个打字出口，左右衙役挥舞杀威棒打下。“啊~”一声惨叫，特制的杀威棒与肌肤接触，眼见着便有血迹渗了出来。作为一个生活在现代的林惊蛰哪受过这罪，便要昏迷过去，可紧接着的第二棒又将他打醒，第三棒、第四棒。

“我说！我都说！别打了！别打了！”此时的林惊蛰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泪，满脸惨白。左右衙役见此情形，收了杀威棒，看向中堂之上的庞大人。庞大人见状微微一笑：“呵呵，贼子，你不是嘴硬吗，本府有的是方法让你说实话。”押了一口茶水，“说吧，一句一句如实招来，可不受皮肉之苦。”

“我……我……我，“林惊蛰嗫嚅着，”*你*，你****，我*你*****！”出乎所有人意料，林惊蛰并没有如想象般的将事情原本招来，反而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将庞大人上下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还带着什么穿越，什么NPC一类莫名的词汇。

林惊蛰的三观已经被这一系列的事件彻底摧毁，此刻什么都不管，只是一味的发泄着心中的负面情绪。可他是发泄了，堂上的庞大人此刻已经气的脸色发青，浑身颤抖。“大胆！大胆狂徒，公堂之上竟如此口无遮拦，藐视公堂！给我打！继续给我打！”啪的一声，庞大人将手中茶碗狠狠摔在地上，摔得粉碎，跳着脚喊道。

左右听令，此刻十成力气用出了十二成，狠狠向林惊蛰打去。这就变成了林惊蛰一边叫骂，一边喊疼，气的庞大人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十杖过后，堂下的林惊蛰依然不服，便又抽出一根木签，“继续给我打，给我打五十……二十大板！”

左右衙役此刻已是气喘吁吁，庞大人座下的那名捕快见状，命另外两人接替。于是堂下成了两名衙役一杖一杖砸去，林惊蛰叫骂依旧，堂外也围起了一层层看热闹的民众。

又是十杖过后，那名捕快感到不对。若是平日，莫说二十杖，只是先前那十足力气的几杖便是要打杀一般犯人，可如今二十杖已过，这名叫林惊蛰的假和尚虽然口上喊疼，但中气十足，更没有一丝疲态。

更说现在的左右衙役，一杖杖打在林惊蛰的屁股上，下手处却异常坚韧，不似平常的手感。林惊蛰的体内，一股无形之气从丹田中游走，覆盖在屁股上，十成力道下来，被这股无形之气减弱了八九成，剩下一成自然无足轻重。甚至于之前的淤血也被这无形之气化解，没有一丝受伤的样子。

堂上的庞大人见林惊蛰叫骂依旧，竟没有个重样的，气的拿起装木签的桶就扔到地上。“掌嘴！给我掌嘴！”座下那名捕快见状，拿出掌嘴的木板，来到林惊蛰面前，举起胳膊就砸了下去。此时，只见一道黑芒自大门疾射而入，正打在捕快的手肘内侧，捕快“哎哟”一声，木板掉落，胳膊也软软垂在身边。众人望向门外。突然又是一道黑芒，直取中堂，只听“轰”的一声，那面“明镜高悬”的匾额轰然爆碎，木屑纷飞。而后便传来一声正气凌然的声音。

“我看谁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