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听曲儿

小院极其简单，一道碎石铺就的小路，一侧是几隆田地，如今长满了荒草；另一侧是几棵竹子，如今已经枯黄。只是如今，小院杂乱，遍布脚印。林惊蛰推开房门，屋内仅一室，约莫三十平左右，入门便是整墙的书架已，其余陈设极其简陋，勉强满足生活所需。只是此刻屋内一片狼藉，显然早有人光顾。

“还是来晚了。”常月燕说出此刻林惊蛰的想法。这屋内一眼便可望到头，能藏东西的地方也都被搜过了。林惊蛰蹲下身，随便捡起本书翻了翻。书籍虽只是幼童蒙学所用，但也用红笔写下见解注释。

“看来没什么有用线索了，让人把这些书都带回去吧。”林惊蛰说完便离开小院。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牛家最小的牛三，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问了问他最近看没看到有谁进了那个小院，牛三紧张摇头。林惊蛰也不意外，给了他几枚铜钱，离开溪水村。

轻功赶路，回到县衙又傍晚，林惊蛰不禁感慨，古代果然是各种不方便。晚餐时，常月燕带来一封六扇门密信，说已派了得力干将，不日即将到达，让他稍等几日。林惊蛰长叹一口气：“从幽州至此，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要数日。但愿这几日可以平安无事吧。”

是夜盘坐在床上运转调息的林惊蛰忽然睁开眼“不对，我原本不是要躺平吗，怎么自己主动去调查了呢。哎，还是年轻了，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第二天一早醒来，林惊蛰决定今天什么都不做，先打了几趟拳，又耍了几把枪，最后取出一把寒光烁烁的宝刀，宝刀狭长却重逾千斤，阳光照射下，刀刃上有七彩光华流转这正是天刀门镇派宝刀—无名，在游戏中被林惊蛰强化至15级，又用云纹玄晶强化，说是天下第一刀也不足为过。林惊蛰取出这柄宝刀，却没有使用任何套路，只是如初学者一般对着一株枯草不停的劈、砍、扫、拨、削…俱是最基础的招式。

只是这最简单的招式，看的一旁常月燕双眼放光！每一招都势大力沉，饱含一往无前之势，但每一招落下距那枯草仅毫厘之差。可那枯草只是随风摇曳，竟丝毫不受影响。如此这般精准的力道控制，着实恐怖。

“果然，使刀的才是最好的。”林惊蛰心中回想不当言论。只是他这人是一张嘴看到盲肠的直肠子，因此从性格上便与这种直来直去的武技相合。接过汗巾，面对常月燕的问询，他答道：“今日什么都不做，我们去随便逛逛。”常月燕虽然疑惑，但没有反驳。

太平县一个小小的县城，繁华程度自然没法和幽州相比。但该有的还是都有。虽然好奇青楼到底啥样，可带着常月燕他自然没法去，况且大白天的他也没法去。一连几天，两人流连于茶馆、酒楼，林惊蛰也是切身体会了一番古代风情。

“哎，没有手机，没有电的日子可真难熬啊。”捏了捏眉心，林惊蛰放下手中的书籍，烛火昏暗，即使已经点了四根蜡烛，时间一长他双眼也有些难受。

“电生磁，磁生电，要不直接进入电气时代？”既然是穿越者，自然想改变那百年耻辱。“跑题了，跑题了。还是先想想如何活下去再说吧。”原本以为顶多是个贪污案，现在枯骨门与铁刃门也参与其中。“这水啊，是越来越浑了，看来是个地狱开局啊。”

天色渐晚，林惊蛰稍作伪装，成了个三十岁左右，留有胡须的中年书生。小心推开后窗，翻身离开。

“哟，这位小哥看着面生啊，进来坐坐呗。”一名有些岁数但别有翻韵味的老鸨摇着腰肢来到近前，说话就拉着林惊蛰的手往里走去。“咱们春香阁的姑娘啊，可是多才多艺呢～”林惊蛰记得古代青楼也是有等级的，这敢以阁为名的不是二等就是三等，不算多好但也不坏。

“哦，是吗？那就让我看看多么多才多艺，嘿嘿嘿～”林惊蛰装作花场老手的样子，可那老鸨看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底细。“看来是个雏儿。”老鸨心中断定。

林惊蛰带着期待进到阁内，一片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莺声燕语，丝竹管乐，不绝于耳。“这是什么灯，为何这么亮？等着让小常给我也搞一个。”

“老鸨子不要光说，把姑娘带来让我过过眼。”将胳膊从老鸨手中抽出来，林惊蛰做急不可耐状。老鸨一看这人如此色急，作迟疑状，手指搓了搓。“哦～银子啊，好说好说，老鸨子可别用那些庸脂俗粉来糊弄我！”林惊蛰做愠怒状，从袖口掏出个约莫二十两的银元宝来。

老鸨子一惊，这么大方的客人可不常见，立刻一副谄媚笑容：“哎哟～怎么会呢，大爷叫我春娘就好。来，大爷，我差人带您去三楼雅间歇息。那个…老黄！你个没眼力见的，还不快带大爷上三楼歇息！”

“不用了，在这大厅找个僻静角落就行。”是来探听消息的，上了三楼雅间他还怎么打探消息。

“哟，瞧我这脑子，想来大爷您也是来看春花姑娘的吧。”老鸨子有些遗憾，不去三楼那可就要少了一大笔收入了。“老黄！老眼昏花的玩意！快带这位大爷寻个僻静地！”说完，媚笑着看着林惊蛰“大爷先坐，好酒好菜一会就到。”

“那个…姑娘呢？”林惊蛰不懂规矩。“哎哟，您放心，必然是咱们这一等一的淸倌儿。”话毕，那叫做老黄的龟公已来到近前谄笑着：“大爷，您请随我来”。林惊蛰看到这老龟公的时略微一怔，不着痕迹的笑着随老龟公来到角落的一张八仙桌。桌子上已经备有瓜子果干，老龟公深鞠一躬：“大爷稍等，酒菜与姑娘马上就到。”

林惊蛰看着台上淸倌儿唱曲，抓着把瓜子磕着，注意力却在那名老龟公身上。“我说呢，这么大点县城也确实是这里最合适了。”那老头身上沾着浓重的胭脂味，可林惊蛰还是闻出了那股死尸味。老龟公身形很快消失在人群中。为免打草惊蛇，林惊蛰甚至都没用正眼看他。

暗运五感秘术，那股子尸臭忽远忽近，但一直未曾离去。而且他借口接手的时候，还从一处拆房模样的地方闻到了另一股熟悉的味道。